江柔止从来没觉得坐马车可以是一件这么令人拘谨的事情,马车很宽敞,坐两个人相当富余,但是好好的一个马车,怎的偏偏布置成了个软榻的样子?
罗帐灯昏,罗被锦绣,还铺满了软垫,这怎的不令人羞涩呢!
所以,她严格的保持着一个世家小姐的矜持与尺度,紧紧的抱膝缩在靠窗的小角落里,暗中窥视外界。楚肆这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偌大的马车,就不能一人占个角落吗?这怎的总能多多少少的碰到她呢?
看着江柔止怒目而视的样子,楚肆实在是很无辜,“止儿,咱们出来观景,你这样死死守住窗户,我难免也想凑过去看看,这是人之常情嘛。”
江柔止无语凝噎,只好又往回缩了一缩,这姿势实在太过扭曲而僵硬,江柔止觉得自己脖子生疼生疼的,但是楚肆说的那些话好像挑不出来什么问题,她实在是没的反驳……
夜渐渐深了,车夫驱着车绕着长安城走,夜风拂面,凉丝丝的。
江柔止将马车的窗帘全部掀开,窗外的夜空晶莹剔透,就如同家乡的一般,她本以为,长安的天空都很污浊,断然不可能同锦城山一样,但是今夜,她恍然间觉得长安似乎也很好,眼前人,好像也不错。
楚肆倚在车后方的一个软垫上,带着无限的风流倜傥的意味,眼角似笑非笑,问江柔止道,“这马车是我母后刚赐给我的,止儿,可还满意?”
“很好,很好……”江柔止赔着笑道。
之后一路无话,江柔止就任凭这夜风从耳畔吹过,从面颊吹过。
马车本是沿着护城河走,很多人家都已经熄灯,马车外很昏暗,景致一直看不太分明。突然之间,江柔止竟见到一个灯火通明的府邸,一时间,直照的马车中都跟着明亮了许多。
“王爷,这是哪啊?”江柔止唤楚肆,“一路上都没有人家开灯,就这家灯火通明,好似彻夜不眠似的,实在好稀奇。”
楚肆闻言靠向江柔止,看向窗外,“这里是将军府啊,就是我师父,定国大将军的府邸,为表示家族昌盛,他们的大门灯往往彻夜不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