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华随楚肆进了内室,反手把门关上(隔绝了江柔止哀怨的视线)。
“王爷,今日……”
“影华,今日……”
二人同时开口,影华顿了顿,朝楚肆拱手,“您先说。”
“今日我带人到城北荒山上的破庙走了一趟,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下附近的情况,包括我们双方打斗的那个庙门口。”楚肆道,“他们比我们想象的要聪明,并没有急于在今天整理现场,所以今天并未露面。”
“那王爷可有什么发现?”
“那几个歹人几乎什么都没留下,除了……”
楚肆焦灼的揉了揉眉心,“除了几块碎布,大概是衣物上割落的。”
楚肆拿出那几块碎布摆在桌子上,影华一看,这并非普通的碎布,每片碎布上都有一点金线绣上去的痕迹,就好像是一个字,或者一个图腾被割裂了。
“衣物的布料上绣有金线,绝对不可能是乡野莽夫所为的,谋财害命的行为。此事背后,必定有阴谋。”
影华点头,“一些名门世家,或许会在制服上绣有家族图腾?”
“诚然如此。但是仅凭这几块碎布,不能拼出具体的图案。”楚肆沉思道,“对了,你方才是要说什么?”
“回禀王爷,今日王爷叫属下留守在王府,但是并未有不相熟的人来访,除了太子殿下,他今日说有事找你,见你不在府上,逡巡几圈便走了。”
“太子能有何事找我的?”楚肆说这坐到椅子上,剑眉紧蹙,“我二人几乎从不交流政事,负责的事务也天差地别……”
他边想着,边端详着桌子上那几块碎布,随手拼着。突然,他好像发现了什么,猛的睁大了双眼。
“影华……”他站起身来,唤影华上前,“你看,这样摆,是不是有些像东宫的’东’字的一部分?!”
影华走近一看,果然如此。楚肆感觉浑身的气血都冲到了头顶,只觉得手脚冰凉,心里也是冷冰冰的。
“王爷,这样看虽然有些像’东’字,太子殿下也惯用金线,但是也说不定再拼一拼还会出现别的图样?这几块布是在支离破碎,不足为断啊。”
楚肆觉得影华说的很有道理,况且若是楚御所为,他也想不通楚御要害江柔止的理由。莫非是想要利用江柔止胁迫自己?
不会的。楚肆摇摇头,他虽然向江柔止表明了心意,但是江柔止并未回应,所以也只是个当差的身份,没人断看不出什么端倪。况且楚御也没什么需要胁迫自己的——诚然,在当年皇后的一席话过后,他对楚御并不向从前那样亲密。但他从来没有竞争储君之位的意思,又怎么能造成威胁呢?
此事虽然令人十足的疑惑,但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他也不能直接去找楚御考证。
烦闷。委实烦闷。
不如去会会止儿,解解闷吧。
……
“小姐,家仆来传,王爷约你在花园见面。”零儿端着壶刚泡好的花茶,兴高采烈的进来通报。
“不见!不去!我睡着了!”江柔止正沉浸在晚饭时的愤怒当中,一口回绝。
“什么嘛……”零儿嘟哝,“就差在脸上写满想见王爷了,为何不去嘛……”
然零儿这种青涩且思维简单的小女孩是断然不能懂得江小姐百转千回的内心世界的。江小姐虽两年前的旧情史忘了个十成九,但也自诩是个见过世面的,异常矜持的人。昨天楚肆深情款款的一番话确实令她有那么一些感动,但这还远远不够嘛。
昨天说的那么好,今天一整天不见人影,好不容易见到了,又视而不见?!
敢情她经年未动的少女心思,这一整天的忐忑不安,竟然是多余的?!
江柔止实在是越想越愤怒,越想越不平,看着零儿在面前晃来晃去,晃的她直心烦意乱的,她决定发挥自己本质里善良而诲人不倦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