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如你所见。”楚肆敛下眼眸答道。月光下的江柔止似乎更柔和了些,清冷的月光将俏丽的面容加以修饰,正是与元夕那日灯光之下不同的一种风情。
“来这边吧,”楚肆这厢尽了尽地主之谊,“这边有几丛修竹,风景更好一些。”
跟着楚肆走的这一路,江柔止有几分拘谨,零儿照旧是东瞅瞅西望望,萧清寒本就是不苟言笑的性子,此番也没觉得有甚么不适。江柔止却觉得,得寻个话说,否则空气都带着尴尬。
“王爷自小便是在这座府邸长大吗?”
“非也。”楚肆看向江柔止,为了跟他搭话,江柔止又蹦跳的往前走了几步,此番正在楚肆身边亦步亦趋,然身量不比楚肆这般高挑,步履便显得有几分急促,楚肆见状,脚步不期然放慢了一些。
“我是在皇宫长大的,母妃去的早,我从小便过继给了皇后,便是我现在的母后,我同我二哥一起长大。后来二哥封了太子,搬去了东宫,我也封了王,不便再住在后宫,父皇便为我建了这府邸,想来也有六年光景了。”
江柔止是第一次听闻这样的帝王家之事,只觉得这只言片语里好似有许多故事,偏偏又不可说,说不得。相比之下,她自小生长在忘尘,简直是太过舒适了。
花园的这一处确实是修竹凝妆,风景如画,但也是地处风口,有几分寒冷,本就穿的不厚重的江柔止打了个寒噤,手指尖已然冰凉。楚肆见状,脱下鹤氅,披在了江柔止的肩上。
见此举动,萧清寒、零儿、影华三人均是一惊,江柔止更是直接愣住了,连句多谢都没想到要说。
“影华,我们回去罢。”楚肆说,“更深露重,你们也早些歇息。”说罢转身离开,却对上萧清寒跌至冰点、冷若寒霜的视线。
很有趣啊。楚肆想,一些事情似乎变得很明显了。
江柔止披着楚肆长长的、柔软的鹤氅朝院落走回去,零儿似乎困倦了,没说什么,萧清寒面色不太好,似乎是想说什么,又不愿说。于是三人此行一路无话。
鹤氅似乎还带着楚肆的体温,在寒冬里很是暖和,呼吸之间似乎都带有了楚肆身上淡淡的熏香。
江柔止抬头望向夜空。
天高云淡。
明天,一定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