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周公子我与你打个赌如何?”贺夏笑吟吟道。
“美人要赌什么?”
“我赌你身边的大汉打不过我。”
“哈哈,”周凛南仰天长笑,道:“我怎么可能舍得打美人。”
“若我输了便予你一吻,赌还是不赌?”
“哈,既然美人来了兴致,为何不赌?”只是周凛南没想到得意不久便觉浑身无力,手中的短笛竟掉了下去,当啷一下引来贺夏的不屑。那笑声戛然而止如同断了弦的琴丟了音色,再看大汉也都动弹不得,只是幽幽道:“怪不得,嗬,今日也算……”
“我赢了,却是忘了告诉你若你输了我也好心赠你一只簪子。”话音将落,眼见木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周凛南,“砰”的一声,木簪在空中斩为三段,竟是两把剑同时砍簪,划破了笼罩驿亭的阴云,不同的招式,同样的力度。陈青撬剑右手轻挥,出鞘的七分已攒足了气势,牧使早看清簪子的用意,瞬时拔出黑衣背后的剑,轻步上前,剑锋偏转,只是两人都未曾想到对方也那样快,快比酒香遍巷、水渗大地、鹰掠其食。
两人匆匆对视,便立收剑。剑回鞘,风动陈青发丝,萧一忽地想起他,槐花盛日他常常舞剑,萧一便坐在房顶上看他,也醉于白花飘落风动他长发的样子。陈青似乎发觉了萧一的奇怪眼神却也无暇顾及,双眸望向远方,眼里满是笃定道:“这位周公子没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他虽对你有轻薄之义,可贺姑娘此举岂不玷了自己的手?”
牧使马上回应:“怪我教导无方,还请周公子谅解,不过你这双眼可要好好爱惜了,难保有下一个贺夏。”
黑衣和小逃已看呆了,梁林是经多了这场面见怪不怪,只秦大哥双手抱肩似在说:“这点小事还用不着我。”
贺夏撇嘴:“我不过取他一只眼,不至伤他性命,反正留着也是祸害人间。”
周凛南惊魂未定,怏怏道:“多谢女侠出手相救,我这短笛你尽管拿去,只给我解药就够了。”
黑衣倒也缓过来道:“你们中的是无毒迷药盲香,四个时辰后自会解开。”
牧使拿起黄笛,手一发力笛子便飞入亭柱,把短竹震了出来。竹尖削紧,竹身坚硬空灵,不失为利器,瞥一眼周凛南道:“笛子不在乎,我倒稀罕这短竹,谢了哈。”
天放大晴。继而西行,越过竹林,天气愈发闷热,成了块块大石阻了七人的路。汗滴滴落下到了地面竟扑哧又窜飞空中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前路果然艰险啊。”牧使叹气。
小逃的衣服已被汗浸透,道:“使长,我们停下歇息吧。”谁知厌人的天也不肯行人休息,小逃只待了半刻钟就忍无可忍:“还是走走吧,至少走起来有风。”
西走五里,大野遇雪。
雪花飘落,其是刀片仍下刻伤了几人的皮肤。没有更多的衣服,刀片却数不尽的掉,再这样走下去就要横尸田间了。牧使应变道:“大家用灵力护身取暖吧。”灵力高于玄力之上皆为十二局及总局的人从神兵局所学,刚刚牧使还在犹豫若是耗了灵力如何应对一盏茶,可眼前的冷已逼尽了她的思索,死亡吓住了她,尤其是不为任何人牺牲的死亡。
终于走过大雪,小逃颤颤发抖道:“鬼天!鬼天!”
秦大哥听了皱眉:“不是鬼,是怪人作祟。”说完朝萧一看,她点点头问了问大家的身子也放了心。
已至亥时,客栈多已打烊,七人无奈好不容易挤进一家客栈的厅堂过夜。
夜里最好不要出门,尤其是远门。夜里也最好不要想白天的事,尤其是吓人的事。最好,但不是一定,偏偏七人出了远路,偏偏小逃想起了白天的事。他缀缀黑衣的衣服:“我有些害怕。”黑衣翻了白眼,在微弱的灯光下道:“怕什么,大老爷的。”
“你还记不记得那副画?就是没头没脚的那个?”
“大晚上想什么不好?”这次是秦大哥发话:“除我以外,其余两人一组,轮翻值夜,小心为上,以后若出了乱子我们七人分开也要确保两人一组。”
“奥。”
牧使笑了道:“秦大哥真是一点没变。”
“这就是万江院?好气派!”黑衣道。
七人面前的大院木门金边,红木扁牌显“万江院”三字,因字迹潦草难以辨认。院子后立有小楼一座,虽是小楼,足有三层,草木互缠,林果飘香,确是生命的痕迹。站在门外,院内的声音时隐时现,有些嘈杂、忙乱,像情探局街外十里铺子寻常百姓讨生活的气息。
陈青深皱眉头道:“到了这里,务必小心,院里有很多人,疯子与正常人大致各半,我们不仅要分清疯子还要谨慎各种机关陷阱,还有一点,无人见过一盏茶所以他也极有可能混在其中,各位要保证好自己的安危。”
“啊?还有疯子?一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