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在一瞬间发生,我们正沿着血迹往前走,却发现血迹在半路上戛然而止,还没有来的及分析猰貐去了哪,瞪着后脑勺那只独眼的猰貐从天而降。
枪声一阵乱响,那是保留的最后一梭子弹,可是却依然被猰貐躲了过去。
“可恶!那东西怎么还活着。”唐十四咬着牙把止血绷缠在自己肩膀上,刚才猰貐对着他扑下来,躲避不及让他抓在了肩膀上,外有猰貐,自己又受了伤这内忧外患的让唐十四简直脾气不能更差,“陈千秋你那药到底有没有用。”
“有用。”疯狗说,“他的速度开始慢下来了。”
肩膀上的疼痛一阵疼过一阵,“娘希匹的,就这还叫慢。”
“因为受了伤,所以才需要蛰伏在屋顶上给我们来次威慑。”疯狗盯着头上的墓室,猰貐曾经在这里关了那么久,对这里的一切一定了若指掌,在受伤之后他是睁着脑后那只眼睛下来的,既然他平时把那只眼睛藏起来就说明那是他的弱点。
我注意到疯狗一直都捧着手上的长匣,一般人发现陪葬品都是先打开看一下价值再决定带不带出去,但是疯狗显然没有这样做。
他看着手上的长匣,然后推开了手上的匣盖,寒光湛湛的青黄短剑,尘封在长匣中多年,现在一经露面,就显露出一种非同寻常的锋利。
是的,锋利。
即使那柄短剑与我隔着一段距离,但是我也自然能真切的感受到那柄短剑带来的威慑力。
“这是……”唐十四惊讶的看着疯狗捧着的长匣,整个墓室的破铜烂铁,却比不上眼前这臂长的短剑,他掂量着身后的金砖又看看满地的破铜烂铁,心情不可谓不郁卒。
“陈千秋,你看看人家这眼光,再瞅瞅你那一背包的破木头烂画……”唐十四话还没有说完,就见疯狗握着木匣里的短剑踩着墙壁一个鹞子翻身,他手上的短剑就直挺挺的插进了墓顶上的缝隙里。
看着整个人凭借着短剑的力道而挂在墓顶上的某人,唐十四不屑的撇撇嘴,“显摆精。”
可是他这话刚一落下,一蓬乌漆麻黑的血液就从墙缝里喷溅出来,疯狗一踏墓顶,借着这个力道一个后仰从墓顶上翻身下来。
他这脚尖刚一落地,猰貐狸猫般蜷缩的尸体,就从墓顶上掉下来,他原本留有眼睛的后脑勺上破了个大洞,显然刚才疯狗那一记短刀刺破了他的头颅。
我看着猰貐掉落下来的那个大洞,在墓顶接近墙角的地方,有一个事先被掏出的大洞,而这只猰貐刚才一直都蛰伏在里面,准备着发动致命一击。更甚至,他刚才躲避的地方就是他这千百年来居住的老窝。
唐十四隔着老远丢了只断箭过去,见猰貐不动他才凑近了点。猰貐的眼睛爆开,黑的黄的液体把他整个血淋淋的人脸泡在地上。
“这可真够恶心的。”唐十四看着疯狗说,“真难为你能在藏的那么严实的地方捅死他。”
疯狗皱眉看着手上的青黄色短剑,突然将其甩落,我还没从这变故里回神,就看到疯狗捂着手臂痛苦的跪倒在地上。
豆大的冷汗从他头上滚落,他握着手臂跪在那里,原本露在外面的手掌颜色骤然变成黝黑的酱紫色,无数腥臭的黑色脓液从他肿胀坏死的皮肤下堆积,并像有生命一样向着他肩膀上蔓延。
肩膀离心脏最近,一旦脓液靠近疯狗必死无疑。
“他这是怎么了!”唐十四想要凑近看,却被我一把拉了回来,“莫名其妙就上前,你不想活了!”
“那也不能就这么看他死啊,陈千秋,他刚才可是帮了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