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游伸出食指，点了点清鉴的额头：“妖女要是长成你这副德行，那你干脆别活了。”

清鉴眯着眼，冲他笑了笑：“没关系，你好看就行。”

陵游微微低头，认认真真地看她，觉得她很是没脸没皮。可他知道面前的这张笑脸下，藏着一条吃人的毒蛇。不过他不怕，只是无聊，任由她排演一出大戏，供自己观赏。

他随手拿了块他平日里碰都不碰的糕点，闻了闻：“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今早溜进宫的时候，在后花园瞧见了你，我刚想叫你，结果你身旁就出现了一大帮人。”清鉴边说边把掉在桌上的碎渣捡进嘴里：“我寻着你身上的味道，然后便找到了这里。”

陵游咬了口糕点，觉得是有些偏甜：“你找我做什么？”

“我瞧你好像不怎么开心，拉着好长的脸。”清鉴伸手扯着自己的脸皮往下拽：“就像这样。”弄完，她自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陵游皮笑肉不笑：“无聊。”

清鉴撇了撇嘴：“你才无聊，成日就知道闷着张脸，我原以为你回了家就会好些，没成想你愈发地不爱笑了。”说话间，她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张色彩鲜明的女子皮影，上面还联缀着几根线。

陵游用余光去看：“这就是刚才你在窗子外摆弄的玩意？”

“嗯，好看吧。”清鉴得意一笑：“这叫皮影，民间好多人都在玩的，送你了。”

陵游接过皮影，放在手中，用指腹摩擦了下。

清鉴凑过去，指着皮影上连着的竹竿，握着陵游的手：“你拿着这边，然后另一只手拿这边……”

陵游眼神一闪，手指轻微地颤抖了下，侧身就将皮影放到架子上，冷冷道：“这种东西有什么意思。”

清鉴横了他一眼，掌心向上伸了出去：“那你还给我罢，这可是我花了整整五天的时间，跟民间的老师傅学做的，你若是不喜欢就算了，我自己都宝贝得很。”

陵游不动声色道：“你要办的事可办好了？”

清鉴坐回了凳子上，手托着下巴，长叹了口气：“还早着呢。”

陵游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慢条斯理地沏了壶新茶：“要不要我帮你？”

清鉴手指转动着茶杯，低垂着眼眸，勾了勾嘴角：“我怕是我说了，你不仅不肯帮我，还会叫人把我抓起来。”

陵游倒了杯热茶给她：“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你就算是真让我帮，我也没那个闲心。”

清鉴静静地看着陵游，心道：“我是一拳捶爆他的脑袋好呢，还是把这壶热茶灌进他的嘴里好呢？”

陵游慢悠悠的又说道：“天色已晚，你一个姑娘呆在我屋里，怕是不太好，传出去恐遭人口舌。”

清鉴霍的站起身，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考虑的可真周道。”

说罢，她一拳捶在了桌子上，毫无留恋的转身就往外走了。

陵游扫了眼桌上的残渣，不由皱起眉头，动手想要将台面收拾干净，谁想，他刚碰上桌子，那桌子便裂成了两半。

陵游面无表情地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

准备熄灯时，他经过架子，驻足了会儿，将那皮影子装进了盒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