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被他的威吓吓住,要他受伤这件事是她坚守的底线,在她面前,她绝不允许他受到丝毫伤害:“我不。”
这是她头一次违抗他的命令,也幸好,她来得及。
他叹口气,换做温柔地哄骗道:“即使我也受刑了,我的依然少不了,这样不划算。”
谁知在这件事上不容商量,云丫丫铁了心坚持。昂首面对太子,还有后面的皇上,义正词严道:“臣妾愿领双倍的责罚,只求放过王爷,是臣妾对他一见钟情,他才会想到用娶我这一招赢得战争。”
天昭冥大惊:“你疯了,一百棍,是可以打死人的。你怎么这么傻!”
云丫丫笑道:“我心甘情愿。”她悄然贴近他的耳畔道,“我还是想靠受罚来取消太子妃那学规矩,再说我恢复力很强的,你忘了钟离的感冒都没好,我的就没事了。”
皇上尚在迟疑。
太子也觉得打死了这女人,天昭冥自然又可以去香萝国去,再没有其他理由抗拒,也犹豫不决。
天昭冥又抬头道:“父皇,刚儿臣说了,王妃她不懂礼数,会闹出事来,才交给太子妃教导,不想太子妃可能教不了她,才会让她迷糊中闯到这儿来的。”
太子一惊,恨恨地扫了他一眼,后者很淡定地回望他。太子生怕皇上会牵累太子妃,赶紧禀道:“父皇......”
话只说了两个字,就被皇上不耐烦地打断了:“好了,既然太子妃也有教导不力之责,刑罚自然不能过重,就七十吧,这可比她自己要求的少了三十下,不许再多言。”
皇上走进了大殿内,还叫人关上大门,这是明摆着不许人再求情的意思。
太子有些不甘,但也企盼那些人下手重些,最好来个一板子将人打死才好。
天昭冥知道父皇的脾气,只能呆立在原地,双手紧握着云丫丫的手:“你这是何苦呢?”
云丫丫一板子一板子承受着屁股上的钝痛,她觉得里面的肉都快被打散架了,但为了安抚自己的夫君,她强装笑脸道:“阿冥,我才不傻呢,死了就便宜别人了。”
还有心情开玩笑!她明明是强撑着让他安心,可是他却头一次觉得很沉重,让一个女人替自己受刑。
那两个行刑的侍卫并没有因为她是个女人而手下留情,七十棍打下来,她嘴里还有一口气,可是背上、屁股上还有腿上早已经血肉模糊,不忍直视。
虽然他一直在旁给她加油打气,还说着许多她要求的很肉麻的话,但是相比她的付出,那些情话根本算不得什么。
行刑一结束,他就抱起他,飞快地冲出去,迅速回到了家中。
请了最好的大夫验伤,除了开最好的创伤药外,几乎所有的大夫都摇摇头,叹息道:“太重了,几乎筋骨尽断,起码要卧床两个月才能坐在轮椅上勉强出来,站起来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其他后遗症还得再观察才能知道。”
小红和小桃顿时哭了,不是哭自己要多耗神伺候王妃,而是哭王妃这么年轻就瘫了。
她们偷偷哭了一场,直到抹好眼泪贴身伺候时,方发现王妃居然心情很好地在那数星星。
莫非王妃是被打傻了?
小红直接跑去厢房找天昭冥:“王爷,不好了,王妃好像傻了。”
这嗓门大得满府的人都能听到。
云丫丫郁闷地听着小红夸张的步子,她能说她其实很开心吗?虽然因为这一顿打,他怕弄伤她主动搬到厢房,将主卧留给她,可是能听到从他嘴里说那些爱她的话,就是打死也值了。
更让她美滋滋的是,他居然亲自帮她上药,还是那个地方,那温柔的指尖在她的皮肤上揉来揉去,虽然疼,但是又不疼,简直羞死人了,害她都没敢睁眼,怕打断了他。
她将小桃望了望,夸赞:“还是你淡定。”
小桃看着手里的药碗,要不是喂药,她估计跑得不比小红慢。
天昭冥很快又到了,抬起她的下巴瞧了瞧,又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热啊!
云丫丫忽然害起羞来,也顾不上有丫鬟在旁,拉住他的胳膊靠了过去。
他没有躲,想是怕扯痛她的伤口。
要说这七十大棍打得着实不轻,血肉模糊的,男子尚且受不住,何况是她一个女人。
想到此,他目光放柔,低低道:“你还是好好休息,只有休息好了,伤才能养好。”
他这话低沉又轻柔,似蜻蜓点水泛起阵阵涟漪,又似春风拂过一朵含苞待放的花蕊,云丫丫听了十分受用。
她抬头,笑靥旋即盛开:“你能不能再说一遍你今生只爱我一人,绝不负我的话?你只要说了,我保管明天一定好。”
话一出来,就连身旁的丫鬟都忍不住掩口笑。
他“哧”地一笑,神情很是玩味道:“如果我的话堪比灵丹妙药,那些大夫早就歇业回家了。我看你精神尚好,还有心思让丫鬟骗我过来,看来这点棍杖对你来说不算什么,果然皮比别人厚还是有用的。”
他旋即起身往外走,唇角的笑意不散。
云丫丫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