挣扎,死亡。 哭泣,无奈。 她的族人一波接着一波,抵抗外来的侵略。 鲜血染红了奔流的河水,族人的尸体遍布土地。 她眼睁睁的看着,尖利的刃刺入幼儿的心脏,却无法挽救。 沉重的玉棺盖上,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在黑暗里。 她的父母,满身鲜血。 她是族人最后的希望。 希望在等待里被磨灭。 …… 奔涌的回忆如潮水一般,刺入她的大脑,娈姬是在一片混沌中醒来的。狭小的空间,冰冷的触感,铺面而来的满满的压抑。这里是承装死亡的地方,纵然她能够如常人一般呼吸。 而苏娈姬,就是在这样的地方里躺了近千年,恨了近千年。 苏氏一族,自成一个部落,不受帝王管辖,属于游离在朝代之外的边缘人。他们一族待人和睦,爱护老幼。几乎每一个人的脸上,一天天,都是布满了笑容。苏娈姬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 她是一个很爱笑的女孩子,在父母的溺爱下,也经常调皮捣蛋。偶尔,她会学习爹爹交给她的机关术。 是的,机关术,这是苏氏一族闻名在外的绝技。几乎每一个族人,都懂得一些,而苏娈姬的爹爹,就是其中最厉害的。恰恰这也是皇帝能容忍他们的原因。 平静的生活被一个外族人打破,那个外族人,也懂得机关术,并且在居住在苏氏一族时,经常同苏娈姬的爹爹探讨,向他请教。没有人知道,这个外族人的心底,装了一头狼,一头十分喜妒,爱好权势的狼。 他的离开,并没有像其他那些无意中走进苏氏一族的人那样,变得悄无声息,就如同投进湖里面的石子一般,不起波澜。再见到他时,苏氏族人的鲜血流淌了一地,土地是粘稠的鲜红。 苏娈姬被她的父母打晕推进了玉棺里,在他们一族的传说中,这个祖辈留下来的玉棺,可保人千年不死。最重要的是,只有苏氏一族的族长及下一任的族长知道如何从外部打开玉棺。 她的族人一无所剩,玉棺被抬回了宇文家。等到苏娈姬再次醒来,时光荏苒,她已经找不到她恨的每一个宇文家的人了。那是一个陌生的地方,是一群陌生的叫着其他姓氏的人。 她没有离开,她选择躺在了玉棺里。苏氏一族的东西,她就是死,也要看住。这个东西,比机关秘术更重要。 可她的心死了,在长久的沉睡中。灵魂消逝在玉棺的每一个角落,所以娈姬才会来到她的身体。 她第一次附身,有点艰难,时间空间地点人物都不是她可以选择的。这个姑娘的心愿是让宇文家灭族,可她这会醒来,早就不知道过了多少年了,苏娈姬在宇文家消逝不久的那个年代,都找不到他们的消息。她又该去如何寻找。 “凉哥,拜托你了,玉棺一定不能丢” “你放心,从我手上偷溜的,只有死人,他们要是真的敢来,我绝对不会客气” 外面有两道男声传来,他们讨论的东西好像是有关玉棺。娈姬默默地拿走了她准备打开玉棺的手。 现在她还不能出去,会被他们当成妖怪的。她要再仔细点,再忍耐一会,等他们离开再说。 辉煌大气的宫殿坐落在京都中央,来来往往的游客穿梭其中,抚摸着百年不倒的红墙砖瓦,宛若回到了那个皇权压制下的紫禁城。帝王独尊,后宫佳丽三千。片片浮华,处处奢侈。 精美的画栋房梁,开扇老窗,历史的沉淀带着古木的香味,映入每个人的灵魂深处。他们不可以进这一间间房,但导游的娓娓到来,满足了他们的祈盼。 宠妃,肮脏事儿,这个地方从来不缺,冤屈,阴气,为这座外表华丽的大殿增添了一丝晦暗。 三三两两的剧组借用着宫殿的角落,这是他们特意申请的地方。然而纵是有了上面的允许,一些地方,也不是他们可以踏足的。 馆藏院,又名国家博物馆,原本上面的意思是要单独建立。但在文化界颇有名气的学者提议,既是收藏,宫殿底蕴深厚,老物件多不胜数。将他们摆在原位不是更好吗,物归其主,大放其彩。 于是四分之一的宫殿被隔离了出来,成为禁区,每天只能凭借门票入进。 月亮冒出个虚影,天色逐渐变得暗淡。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马上就要来了。 “大家都准备好,千万不能放松,好不容易流失百年的玉棺回到了祖国,这次一定不能再让那些文物贩子得逞” 顾时凉的表情很是严肃,一股冷寂的杀气从他的身上流出。他的队友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本来这种事情是不应该让他们去做的,但上面有命令下来,这个玉棺可以说在全世界都是独一无二的,价值不可估量。是祖国文化的一种象征,更何况玉棺才回国多久,要是在馆藏院这种文物保护的地方还能被人偷走,民众的心里会怎么想。 所以,这次,最好今晚没有人来,不然,等候他们的,就只有死亡了。 今夜的馆藏院静悄悄的,平常巡逻的人哪里还见得到身影。一件又一件尘封的物品,在特制的灯光下散发着盈盈光泽,那是历史赋予他们的厚爱,是他们饱经风霜的证明。 周围没有了任何声音,她自己的喘息声被无限的放大,有些渗人。在自己清醒的时候,娈姬是绝对不愿意待在里面的。 她现在,应该可以出去了。 入耳咯吱一声响,顾时凉锐利的双眼缓缓闭上,他在听,那道声音的来源。在这个屋子里守护的,只有他一个人,他的队友隐藏在四周。 他不能有任何的懈怠。 咯吱咯吱的声音还在继续,确定了位置的顾时凉却怎么也淡定不下来。 他没有眼花吧,这玉棺,开了?历史上千年不无法被人打开的玉棺,里面所含成谜的玉棺,竟然在他的眼前自己打开? 长久不曾动过的身子有些僵硬,好不容易坐起来,亮眼的灯光又刺激了身体的生理反应。她的眼睛太久没有见到光明,这会有些痛。 抬手遮住双眼,娈姬的心里还是有些惊喜的。这个世界,好像同她之前待了很久那个时空有些不同。也就是说,她可以见到很多新奇的东西,她停留在这个空间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会觉得寂寞。 这样想想,原本她自己收集东西的惧怕感都好像小了很多。 “天呐,天呐,妖怪”一道惊慌四措的声音在她的旁边响起。 “我不是妖怪,再喊我吃了你”半个身子探出玉棺,娈姬精致美丽的面孔在男人的眼里,就宛若恶鬼一般狰狞。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偷您的玉棺了” 竟然有人已经进来了,顾时凉有些愤怒,应该是东瀛那边的忍术。本来以他的能力,应该是可以发现的,只是刚刚他的心思有一大半都系在了玉棺上,所以才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差点酿成了大祸,如果那个东瀛的男人不是因为恐惧而出声。 冰冷的枪支抵在男人的头上,顾时凉的同伴已经全部进来了。他们每一个人的目光扫过娈姬,都是震惊与差异的。没想到队长竟然还留了一手,隐藏在玉棺里,这个方法怎么他们就没有想到,不过那个小姑娘可真漂亮啊! 他们这些服从命令的士兵还不知道那个传闻。 “你们带他离开” 娈姬看着那个像是头领的男人说了一句命令,然后她自己就被男人抱了出去,以一种抱小孩的姿势。 “我不要离开,你放我下来!”娈姬很生气,她不断地扭动着身体,想让男人知难而退,放下她。 她还不能离开,她要守着玉棺。守着玉棺,才有很大的机会找到宇文家族的后人。她才不信,苏娈姬记忆里他们苏氏一族的灭亡,仅仅是由于他们族内的机关秘术。怕是玉棺的秘密,他很有可能知道。 千年不死的诱惑,没有人可以阻挡,哪怕是帝王。 顾时凉没有想到,怀里的人竟然会这么不安分,瘦瘦小小的,力道还挺大“别闹,那里不适合你待着” 屁股被男人拍打了一下,娈姬有些恼怒,开口就是一句‘登徒子’,她拥有苏娈姬的记忆,自然晓得陌生的男女之间是不可以那么做的。就算是在苏氏,一个男人这样,也是会毁掉女子的名声。 “呵,登徒子,如果这就叫登徒子的话,那这样呢”已经到了屋子,顾时凉也不再顾忌什么。被他放在地下的人还想往出跑,顾时凉一把将人抱在怀里,直接就亲了上去。 她知不知道,留在那里,她会被人当成妖怪,会被人送到实验室里。就只为研究她千年不死的秘密。她的一辈子就毁了,那不是她能承受的痛苦。 娈姬的脑中翁嗡嗡的,她被吓得忘了动作,只能任由男人在她的嘴里探索扫荡。男人的体温比她高了太多,她的舌尖感到温温热热的,十分舒服。 顾时凉本来是想吓唬吓唬小姑娘,虽然她的年纪可能长了他近千岁。但是他没想到,小姑娘被他吓蒙了,压根就忘了闭紧牙齿。淡淡的花香从她的口中传出,顾时凉,竟然就那么情不自己的深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