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父皇他在宣布这场和亲的时候就没想过让刘璃活着。他只是借这个机会光明正大地……除掉刘璃。”
叶昭听到这句话,心里寒意大盛,感觉背后直冒冷汗——自己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差点害刘璃死在这里。
虽然之前就听说过有关刘璃的事情,但她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一个过气的诸侯之女会让这个天下权利最大的人处心积虑想要除掉。
刘彻理解叶昭的心情,他也是第一次和旁人谈起自己的父亲。
“你并不了解真正的父皇,父皇的内心远比任何人都强大。他自己年轻时候的事情谁都不让提,但我知道那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让他变成现在这样。”没见叶昭有所回应,他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知道我的前任,那个废太子吗?他会被父皇废掉,一半是因为他那个虚荣的母亲,一半是因为自己的愚蠢,这些都怪不得别人。一个废太子原本就已经是末路之人,但是最后却还是死了。人们都说是因为郅都的阴毒,才害死了刘荣,但是郅都呢,现在节节高升,哪里看得出父皇有半分嫌恶?”
叶昭面带嘲色地说:“你不如直接说是你那个老头子想要自己的儿子去死,我听着还能舒服一点。可真是无情的帝王家啊。”
她一抬头,发觉刘彻的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看样子谈论自己的那位父皇,让刘彻在心理上承受了相当大的压力。他甚至双唇有些颤抖地说:“如果哪一天我也从这个位置上跌落凡尘,恐怕也会步了我那位大哥的后尘。”
原来他还在担心这件事情,叶昭自然是知道,眼前这个人最终还是能够顺利地把这条路走完,至于其中会经历多少类似今天这样的阴谋或是阳谋,就不得而知。
两人席地而坐,相互宽慰着。有时候,叶昭甚至觉得刘彻与景帝不像父子反倒像两个下棋的人,不论中间会有多少“车”、“马”、“炮”,最终还是这两个人在弈棋。
……
林子外已经来了人准备将那块石头抬回去,刘彻提议道:“你若不放心,我们便回去看看,光是坐在这里,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叶昭点点头,同意了刘彻的提议,刚把身子撑起来时,脚下瞬间有些无力,刘彻眼疾手快,扶了一把。同时叶昭听到耳畔传来一声轻微的吸气声,刘彻手上刚刚凝血的伤口因为刚才的动作再次被撕裂开来。叶昭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刘彻说:“要不先找个地方给你包扎一下吧?”
“哈哈,没事。这点小伤算什么,不过你还别说,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的牙口这么好呢?早知道就不拿手去堵了。”说着刘彻抬起手掌看了看,“还留下这么一排牙印。”
“你要是觉得自己亏了,我大可以让你也咬一口。”叶昭觉得只不过是咬了一口,有什么大不了的?殊不知,刘彻身边的女子,哪里能看得刘彻受一顶点儿伤,早就凑过来虚寒问暖了,哪里会像叶昭这样让人家还咬一口的。
刘彻也知道叶昭不是这样的人,打趣一声,扶着她与大部队汇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