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霄零只有一个女儿旷英！我当时就看着她们……”齐鸾的脸色说着说着就变了，她突然想起来，当年她的好友霄零在掩护她而死时，是怀着孕的……

而且就是因为怀着孕，霄零的武功才大受限制，不然她的武功不弱于齐鸾，是不会那么容易被杀的……

“师父说的没错！当教徒发现时霄零前辈已经死了，可是谁也没想到，罗青就这么在大屠杀时期从一个死人身上诞生了。她是生来便被风神选中的人，不然你觉得就这样随随便便让一个婴儿做圣姑，难道众教徒会信服么！”千夜搀扶着预风者，替他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不可能，不可能……”齐鸾不断念叨着，她嘴上否定得坚决，可是脑海里却不断浮现着好友霄零和罗青的脸……

还有相似的武学天赋……

“不可能，不可能……”

眼前仿佛浮现那沾满血迹的脸：“齐鸾，明天早上涯口有一艘开往大周的船，你一定要赶上啊，我们……可能顶不住了……”

那带血的手抚了抚隆起的肚子，“真可惜，它还没有见过这个世界，就要和我们一起走了……”

那鲜红色的人影渐渐破碎消失，然后又出现了一个少女。少女跪在她面前，结结巴巴地磕头道：“师、师父保重。”

那少女是她唯一收过的徒弟旷英，也是霄零“唯一”的女儿。旷英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她的脸正在从稚嫩变得成熟，齐鸾无数次想象过，如果她还能安然长大，会是什么样子？

眼前的幻影越发清晰，旷英那从来都是模糊的脸突然变得清楚——和罗青的脸一模一样！

“啊！”齐鸾胡乱抓着，仿佛要驱散什么，“你不是！你不是！”

齐鸾的表情时而狰狞时而怀念，她张牙舞爪，嘴里也不断说着什么，仿佛在和谁对话，可是明明眼前什么都没有。

千夜在一旁看着，心中的愤怒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悲悯。他还记得十五年前的师姐，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那个第一刀客，就这样成了疯人。

而预风者也终于靠意志力，将身体的不适硬挺了过去，他看着发疯的齐鸾，那些想要解释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错了就是错了，无论你有多么无辜，无论你的初衷是好是坏……

一切创伤都已形成。

张牙舞爪的齐鸾突然定住般停止动作。她呆愣着，有似恍然大悟般嘟囔着：“霄零的女儿还活着！对！对！我要带她离开这里！还有琅风！我要带你们离开！”

她蹬脚一跳，身子飞速跃出塔外。千夜连忙从那六层高的窗口向外查看，却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齐鸾的武功又变强了。他暗暗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