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牙坐在案边，平静地看着她，那眼神仿佛是在说:你们逃跑的想法，真幼稚！

小玉强行压制住本能的恐惧，问道:“他呢？小武呢？”

须牙不满地皱起眉头，他这一生最恨两种人，一种是懦夫，一种是痴情人。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做这么多年的侍人么？”须牙忍气道。

小玉不理会他的话，焦急道:“他怎么样了？你又打他了吗？这些都是我的错，求你放过他吧！”

“啪！”须牙气得狠拍了下桌子，怒道:“我养你这么多年，可不是让你和情人私奔的！真是愚蠢！你以为你逃得掉么！出了悦龙馆，你拿什么养活自己？这些年没有我养你，你能活下去么！”

小玉被他的气势所撼，恐惧再次浮上心头，她低下头不言语。当初她和伯然的计划，是前往伯然的家乡青原城谋生，那里依山傍水，日子过得虽然艰苦，但也不至于饿死。可事实上，他们还是太过天真，且不说青原城悍匪多，他们连平首都还未离开，几股势力就已经盯上他们，比如那个武艺高强的少女。

须牙缓了缓情绪，又道:“我让你做最低等的侍人，就是让你看清楚那些情情爱爱背后是多么虚伪脆弱！可你呀！真让我失望！”

他看向小玉，见她低着头，似乎对他的话无动于衷，有些恼然:“你真的以为他是为了所谓的爱情才和你私奔的么？！”

小玉只低着头故作顺从。可她的心里却坚定地信任着伯然，他为了她抛弃了程小姐这样完美的女客，更何况这些年他对她的关怀她都看在眼里，她怎么会听信馆主的一面之词就轻易地怀疑他呢？

馆主看着她敷衍的模样，更是气恼，想了想，索性将事实全盘托出:“伯然，他除了是七层楼的公子，还有一个身份，你可知道？”

小玉疑惑地抬头，她不关心伯然到底还有什么身份，只是馆主终于提到了伯然，让她本能地为他担心起来。

过去须牙担心她年少无知，又是侍人身份，悦龙馆的秘密他没有告诉她，一是怕她在前院不小心说漏了嘴，二是怕她干扰公子们完成任务。不过现在不同，她已经不再去前院，不久后又将恢复真实身份，关于悦龙馆的一些事情，他不怕她知道，而且她知道之后，对于悦龙馆反而会更加忌惮，日后控制起来，也会容易一些。

思及至此，须牙敛了敛脾气，耐心道:“我知道，你现在年轻，正是少女怀春之际，难免会被一些甜言蜜语哄骗。不过，那个你自认为了解的人，背后是什么样子，怕是你一点也不知道吧。”

窗外惊雷炸响，阴云骤聚，似有什么咆哮着破空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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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平首的另一个地方，一群人仰望天空，等待着什么。

千夜说，齐鸾回来了。

预风者立于祭春塔顶，缠满木藤的双手捧着银针杖，俯视着塔下的芸芸众生。

七大贵族的家主，携女家眷跪拜于塔下，他扫视着一圈又一圈，试图寻找出一个伪装混入的中年女子。

没有。

阴空雷电再次作响，他收回目光，将银针杖杵于塔顶。一道闪电劈过，蓝色的光照亮了他失望的脸。

千夜说，她不想见他。

几日前，涯口有消息说有人见到了齐鸾，他还不信。毕竟她曾经是那样辉煌强大的刀客，这些年冒充过她的人太多了。更重要的是，他以为她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