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去哪儿了?吃过东西没有?”
“找锦瑟他们去了,吃过了。”
林路遥悄悄扫了眼挂在他身后的时钟。
十一点二十二分。
嗯,还能再挣扎下。
“我有听你的话早点回家,要不是路上出事情耽搁了,不然我二十分之前绝对能进家门。”
林路遥直视着他,脸上一改往常写满了认真。
“出什么事了?”
林以安走近,敛起眉,将她全身上下都扫了一遍确认她没事。
“没什么事,就是一场很小很小的意外,连我的头发丝儿都没掉一根。”
林路遥无所谓地耸了下肩,低着头看淡黄瓷砖倒映出来的影子。
林以安垂眼看向她的帽顶,默了两秒后语气肯定道:
“你出去又没带人。”
大大的帽子把女孩儿整个脑袋都遮得严严实实,看不见表情。
得,又忘了这一茬。
林路遥直接闭嘴,等着挨训。
见她垂着脑袋不说话,林以安轻叹一口气,抬手将她一直紧扣的帽子摘下,边理着她耳边凌乱的头发边语重心长道:
“我说过,现在的暮都只是表面太平,你想出门可以,但必须有人跟着确保自己的安全。不然我怎么放得下心,总不能我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在家里看着你。”
“那又不是不行,老留我一个人在家里。”
林路遥不满的嘟囔了句,又默默向后退了半步轻轻躲开林以安手。
“我知道了。”
林以安看了她半晌,鼻尖微动随后皱起眉肯定道:
“你又喝酒了。”
“跟德叔聊事情没喝多少。”
见被发现了,林路遥也不躲了,直接抬起头看着他老老实实承认。
林以安弯下腰,食指刮了下她的鼻尖。
“胃不好,酒要少喝。还有,知道你有分寸,但是下次喝酒之后不要骑摩托。”
“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说。”
林路遥摆了下手转身就上楼,边走还边打着哈欠。
“我先去洗澡了,跟他们疯了一晚上累死了。”
看着女孩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楼梯口,林以安摇头,眼里满是无可奈何。
——
夜色沉寂,仔细看天边仍有星星点点的光。
林路遥洗完澡出来,习惯性的打开柜子,一盒香烟躺在里面。她拿上,转身。推开边上的落地窗赤着脚走到小阳台的围栏边,手臂搭上去,指尖缓缓抽出一根,点火。
粉唇吐出一团又一团白色烟雾,被路过的风吹散。乌黑长发随着凉风在空中肆意飞舞,她看着远方的点点光亮,轻舒了口气,有点放松。
吹着风发了会儿呆隐约生出几分睡意,她把没抽完的烟掐了,转身回房。
——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她总能看到远处一个鲜红的身影在拼命向她跑来。那人红裙飞扬面目模糊,而她身后不远处紧跟着数不清的白色光点。
没有声响,只有画面。
林路遥皱着眉想看清那一切,有些急切地抬脚朝着那狂奔的身影跑去。两道身影相互奔赴越靠越近,可就看清那抹鲜红的轮廓时,她蓦地一脚踏空而原本安稳踩着的云朵中间破开一个洞,她高高坠下失重感瞬间席卷全身!
她奋力挥动四肢想抓住点什么,可在掌心中流窜的只有无尽的空气。
随着“噗通”一声巨响,身体突然被流动的水紧密包围,她莫名坠入了水中。
水流湍急,不会游泳的她下意识用力挣扎,冰凉的水不断灌入耳口鼻导致她开始觉得呼吸不过来。脑海中各种零碎的画面在不停转换像是开了倍速的影片,难言的窒息感笼罩全身将她毫不留情的吞噬!
一片混乱拼凑在一起的画面是她口鼻忽地被人用力捂住,她害怕的拼命挣扎可是四肢却渐渐没了力气,眼皮越来越重,意识越来越模糊,她只能任由他人摆弄却无法发出一点声音。双眼缓缓紧闭,最后陷入一片黑暗。
——
林路遥猛地从床上爬起身,一手紧捂着胸口大喘气,目光也没有聚焦地集中在一处,指尖紧攥着衣领。过了片刻,她缓过神转头看向窗外。
有微弱的亮光从没掩实的窗帘缝隙中探出头来。
又梦到了,一些奇奇怪怪却又看不清轮廓的身影。
还有......十岁的那场绑架。这四年来不管在哪儿,只要稍有松懈,这件事就会闯入她的梦中为非作歹。
果然,下次还是要喝点酒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