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灯没亮,走廊暖色的光变得阴冷。
苏让的心,如坠冰窟。
他怔怔的看着盛汐初身后那人。
他,是她找来替代他的吗?
苏让手指蜷缩,强忍心头的剧痛,移开眸光,对盛汐初扯出一抹笑意,抬起左手去勾她的手腕,“姐姐,我……等你很久了。”
盛汐初手往后,避开他的触碰,不留余地。
她脸上的妆容依旧完美,举止投足间优雅矜贵,她冷艳的美眸不悦眯起,娇红的唇瓣轻启:“为什么不走?”
她甚至没问一句他疼不疼。
苏让低眉垂眸,喉咙发涩,“我不走。”
“苏让,钱已经打到你账上了,你我再无瓜葛。”盛汐初嗓音淡漠,“你不想走,也得走。”
苏让咬唇颤言:“姐姐,别赶我走。”
她冰冷的视线划过苏让落寞惨白的脸,“我的耐心,被你耗干净了。”
她无情说罢,踩着高跟鞋越过他往房间里走。
她身后的少年意味不明的看了眼苏让,没有停留,大步跟上盛汐初。
他们两个,一前一后进了房。
不知是谁开的灯,灿白的亮瞬间洒下,刺得他的双眼生疼。
苏让站在原地,头很低,眼睫下被光蒙上了阴影,无数莫名的情绪一瞬涌上。
他垂在两侧的手收紧,红肿的右手是钻心的疼,他紧抿薄唇,蕴起水汽的凤眸布满失落,以及不易察觉的阴戾。
他被抛弃了。
仅是短短几个小时,汐宝就找到了他的替代品。
于她来说,他真的不是唯一。
他花了半年时间,投其所好,想尽法子离她更近点,想捂热她无温的心,想将她拽出地狱,推入凡尘。
可她的心,好像怎么都捂不热。
明明在那场宴会上,她与人说过:会撒娇粘人的男孩挺惹人怜。
她说的,他照做了。
她为什么还是不喜欢他?
是他装的不够像吗?
要装的多娇气,才能惹她怜?
苏让攥紧拳头,他不敢回头。
怕回头看见汐宝和那男孩在一起。
他背对他们,惨白无血色的唇轻启,声音带着不可隐忍的哀求:“姐姐,我手好疼,你可不可以陪我去医院?”
他的话,没有得到回应。
他不死心,颤声追问:“是姐姐弄的,姐姐不想负责吗?”
盛汐初坐在梳妆台前卸着妆,没看他一眼,“司机还在楼下候着。”
倔强的小孩,总不能一直惯着。
更何况,他的存在,已经开始影响她的冷静和判断了,比如今晚,本该十一点结束的宴会,她提前回来了。
提前回来的原因,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
而将这个少年领上来,是巧合。她刚抵达庄园,棠枝就把找到的代替品领过来,交给了她,她只能接下。
“我会害怕,我想要姐姐陪我去,求你。”
她不管他,他的手就不要了。
不想要了。
盛汐初不回应,把妆卸干净,给楼下安保拨了电话,“保镖,上楼。”
只是一句话,说完挂断电话。
苏让沉不住气了。
他红着眼回头,几步走到她身后,俯身抱住她,在极度悲伤的情绪下,他抱她的手有些颤抖,他伤心欲绝,“姐姐,你好残忍。”
“你一定要赶我走吗?为什么要找别人,不是说好的,只有我能陪姐姐睡吗?”
“说话不算话,骗人。”
他抱的很紧,似乎想要将她揉进骨髓。
盛汐初默不作声,不施粉黛的小脸凝结成冰。
苏让知道她生气了,却不愿放手,他在她耳边一遍遍道歉,撒娇,使出浑身解数,试图让她改变主意。
但结果,他不如意。
盛汐初没推开他,也不挣扎,而是在保镖上来之后,让他们将苏让送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