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
盛汐初结束一场会议,回到办公室继续审合同。
放在文件旁的手机震动不停,好半响,她才拿起手机看了眼,随后放下,也没回复。
齐竹肖把她的举动收进眼底,在汇报工作结束后,低声问道:“盛总,新项目的安排就是这些,您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他的声音不大,正好能让人听清。
但盛汐初没听到,她低着头,垂着眸,盯着同一页合同看了好一会。
齐竹肖狐疑,盛总这是,走神了?
他默了默,又问:“盛总,关于本周新开发的项目安排,您这边有需要补充的吗?”
盛汐初回神,终于把合同翻了页,“很好,就按你说的做。”
齐竹肖颔首,不禁多事问了句:“盛总,您还好吗?”
盛汐初没抬头,嗓音淡淡:“很好。”
很好?
不见得。
齐竹肖跟在盛汐初身边少说有四五年了,他可从没见过盛汐初在工作的时候走神。
绝对有问题。
至于问题是什么,齐竹肖想,只可能是苏让。
毕竟在苏让出现前,没有作何人和事能影响到盛汐初。
心里想着,齐竹肖下意识脱口而出,“盛总这是和苏少爷吵架了?”
话落,盛汐初签字的手微顿。
她轻掀眼帘,神色冷漠,“太闲了?”
齐竹肖嘴巴紧闭,摇头。
没有,他一点都不闲,他忙的跟狗一样。
盛汐初殷唇轻启,语调带着不易察觉的冷,“雇主和雇员之间,何来吵架一说?”
齐竹肖的嘴角抽了抽,他就随口问一句,盛总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
欲盖弥彰?
死鸭子嘴硬?
有这嫌疑。
但齐竹肖不敢说,他能屈能伸,认怂为上计,“没有没有,抱歉,盛总,是我多嘴了。”
齐竹肖低着脑袋,似乎还能感受到来自盛汐初阴森森的视线。
为了不受牵连,他硬着头皮说道:“盛总,晚上还有一个商业应酬,我先下去准备了。”
盛汐初极低的“嗯”了声。
齐竹肖如获大赦,脚底抹油,速度退场。
办公室华贵的大门关上,“啪嗒”的声响在耳边回荡。
盛汐初太阳穴突跳,有些头疼。
她指腹摁了摁眉骨,将掌心抵于额间,头低着,柔顺的长发划至脸侧,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苏让隐忍欲泣的模样。
……
黄昏落尽,夜幕降临。
在夜幕之下,栋栋高楼矗立,霓灯夺目,热闹非凡。
盛汐初在休息室内换了身素色旗袍,化了淡淡的妆容,五官愈发精致冷艳,她的长发简单披在肩后,盈盈可握的柳腰极为惹眼。
她下楼,齐竹肖早已在车外等候。
见盛汐初来了,他打开车门,在她进去后,关门上车。
“开车吧。”齐竹肖看了眼腕表,从公司到会场的时间刚刚好。
司机启动车子,齐竹肖拿出一份文件往后递去,“盛总,今晚出席的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