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世上不如意的事情,还真是太多了……”
眼看着陷入狂暴的守桥人朝两人狂奔而来,弦一郎突然咧嘴一笑,发出一声莫名的感慨。引得聂隐连连抬头看向他的侧脸,却发现弦一郎的唇角向上勾勒,可是眼神中只有一片漠然冰冷。
轰!
无头的守桥人高高跃起,一记重击踏向二人的所在,弦一郎手腕一翻,提起聂隐的领口,就把他朝对面丢去,恰好落在廊桥的对岸,自己都是轻巧地向后跳开。巨大的声响轰然爆发,整个廊桥似乎都震了一下,发出吱吖的声音,也不知道这个木质结构还能扛几下。
重伤的聂隐现在连在空中调整身体转向的能力都没有,虽然弦一郎的动作不算粗暴,但还是摔了他七荤八素。依赖伤药葫芦强行封闭的伤口又有裂开的迹象,疼得他一阵龇牙咧嘴。
廊桥上又传来轰轰隆隆的巨响,无数纷飞的木屑伴随着爆炸声向外激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个流传了上百年的建筑此刻竟然上下左右,微微跳动起来。
聂隐再也顾不得形象,连滚带爬找了块巨岩,躺了过去,撕下衣襟上的布条,开始给自己简易的包扎。渗出的血液很快染透布条,可是现在的聂隐心思却不在这个上面。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前方,无头的守桥人和弦一郎,两人身影来回交错,像是一黑一白两道流光在廊桥走道里来回弹射。
黑白两色每一次相碰,都发出沉闷的肉体碰撞声,连空气都肉眼可见地扭曲。
铠甲武士没有尝试拔剑,弦一郎也解下大弓和腰间的佩刀,没有任何技巧,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最原始的冲撞办法。对于不死人来说,没有任何攻击比得上打落山崖来得有效。
“喝!”
两人在空中一记对拳过后,弦一郎和铠甲武士各退数步,以两人为球心的冲击波向外飞速扩散。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去了脑袋的缘故,守桥人连连退后,身体失衡,双臂疯狂挥舞着,中门大开。
反倒是身体娇小的弦一郎先一步调整,虽然身体倒飞,但是腰部向后弯折,轻巧地连续翻出数个跟头,把力道到全部传递到廊桥上面,在木板上留下一个个深坑。
趁着守桥人露出破绽的短短片刻,弦一郎不顾自身的伤势,率先抢攻。
身形压低,腿部肌肉一阵收缩之后猛然膨胀,两手放在腰间向外打开,他整个人摆出一个向前扑杀的姿势,浑身肌肉高耸,弦一郎这一瞬间居然看上去壮大了好几圈。
弦一郎一脚踏出,整个人的身影变得模糊不清。在他刚才立足的地方,几块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咔嚓一声从中裂成两半,向外高高翘起。
另外一边,弦一郎已经来到守桥人面前,或者说正面。因为此刻不要说脸,守桥人连头都没有。
两人的身高差将近一倍,弦一郎已经算是高大的男子了,可是在守桥人面前,才是恰恰到腰间的高度。
就是面对着这样极夸张的身高差,弦一郎毫不犹豫的抱住守桥人的大腿,奋然发力。
守桥人也从胸腔里发出一声怒吼,虽然身体失衡,但是整个人却像提线木偶一样,关节强行扭转过来,正面迎向弦一郎对双手。
一般人碍于关节的弯折方向,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动作的,但是现在守桥人的肉体仿佛只是一件工具而已,丝毫没有珍惜使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