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痴长佩玉姑娘几岁,我已经二十有五了。”
“那我得叫你一声姐姐呢。我说雁姐姐,为什么你的绰号要叫百里孤雁?”
秋白雁正要答言,丰洪勋循例来为她针灸。
丰佩玉见状,跑过去拉着他的手说道:“叔父,我正在问雁姐姐绰号的由来。叔父您难道不好奇吗?”
丰洪勋宠溺地看了一眼佩玉,“秋雁姑娘你别见怪。这丫头最是向往江湖奇闻。”
“侯爷您说得哪里话来。佩玉姑娘活泼灵动,出身高贵,却能与我以姐妹相称,十足的江湖义气。”
“嘻嘻,叔父一起来听听嘛。”丰佩玉拽着神木侯在床边的圈椅上落座。
“依照江湖规矩,绰号是不能自己瞎起的。要么是你闯荡江湖久了,有了些手段和经历,便可以贺号。还有就是大门派要出徒,请来相近的武林宗师或是前辈,亮亮武艺,由前辈们赐个号。我之所以叫百里孤雁,是第一种因由。”
“孤雁,是说姐姐你喜欢独来独往?”
秋白雁笑了笑,“那倒不是。我擅长轻功,可以日行千里,名字里有个雁字,意在身法奇快,万里长空中别的鸟儿都追我不上。”
“这么厉害呀。姐姐伤好了,可得让我见识见识。叔父,我也想要个绰号。”
“你?你又不是江湖人士,会的都是马上步下的功夫,谁给你贺号?咱们军中可没这个规矩。”
“那您就求皇上给我赐个号。”
“什么?你好大的排场,让皇上给你起个绰号。叔父可没这个面子。”
“啊,那怎么办呢?我是真想有个绰号,然后去江湖中闯荡闯荡。”
神木侯和秋白雁看着她真挚的小表情,不禁哑然失笑。
如此这般,秋白雁在军中渡过了整整十日。
这一天晚饭过后,身体大好的她想着整理整理自己的物什。当日穿的衣物早已被人浆洗干净,整齐地挂在屏风上。随身携带的百宝囊除了神木侯取过银针,并没有他人动过。秋白雁仔细的检查中,突然发现一个小巧的锦盒,打开一看居然是一朵保存完好的雪魄。
“我居然都忘了,还留了它在身上。正好给侯爷送去,雪魄合阳,侯爷拿来进补也算是我聊表谢意了。”想到此处她也没有经人通报就来在了神木侯的居所之外。
此时屋内已是银灯初上,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之际,秋白雁听着屋内似乎有人在争吵。
习惯使然,她收回脚步蹑足走到窗下屏息细听。原来是丰苌天在与丰洪勋争执,似乎还有一旁丰佩玉在嘤嘤地啜泣。
原来白天的时候,斥候来报,小王爷的马队明日就来赤奴关与神木侯汇合,再由神木侯护送王爷回京,同时面圣述职。丰家父子便开始商议行程之事。不知怎么说着说着,就提到了秋白雁。
丰苌天打一开始就对于父亲收留江湖人士颇为不满,他是侯府的嫡长子,自小在贵族圈中长大、受的是正统教育,门第出身观念颇重,他打心眼儿里瞧不起这些混迹于江湖中的下等人。如今他知道秋白雁可以走动了,便坚持不再带着她,尽早打发走。
丰洪勋则认为自己已经做出承诺要带秋白雁回到繁花城修养,等着秋白雨来接她,怎好半道失信。
于是父子二人僵持不下。
秋白雁听得明白,心中好笑。丰洪勋仗义大气,养的儿子原来是个迂腐之人。也罢,与其被人赶走还不如自己知趣一点儿的好。再说了,侯爷和佩玉待我不薄,我也不好再给他们添麻烦了。于是她把锦盒轻轻地放在门口的石灯笼上,转身回房,决定换好行装悄悄地离开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