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啸地寒风没能将秋白雁对哥哥依依不舍的叮嘱带走,反而将虚弱不堪的她击溃昏厥。
丰洪勋手疾眼快,一把抱住险些跌落雪原、纤细单薄的身躯,急急将其送回榻上。好在秋白雁自幼习武,身体有些底子,一宿的照看,倒是没有什么险情。
第二天,当第一缕阳光出现在营盘之上时,神木侯便下令拔营前行。
秋白雁被安置在侯爷专用的车中。这辆车由两只巨大的麋鹿驾辕,别提行进地有多平稳了。内里铺陈着好几层锦被,还设有暖炉、薰灯,无比的舒适。之前的侍女依旧负责依照神木侯的指示照看她,很是细致周到。就这样,秋白雁安然入睡,到了傍晚时分,队伍抵达隘口她都浑然不知。
这一处隘口乃是西林国面北据守的第一个重要的屏障,又名赤奴关。传说在上古时期,有一位叫做华义达的奴隶因为不堪忍受北岩华族的奴役,带着家眷好友一共千余人奔西出逃。结果被横亘在西面的山脉阻滞。眼看着就要被追兵逮住,情急之下,华义达跪地向山神祷告,没想到奇迹果真发生了,一名赤身红发的大鬼从天而降,为他们劈开了一条小路,众人这才逃出生天。待到华义达及其后人成为了西林国的君主后,便将此处修建为隘口,唤作赤奴关。如今镇守赤奴关的大将乃是西林国大将军王的炽凤营,领军的大帅梅久春还是神木侯的同窗好友,都曾拜在兵法大家风雨术士云飞的门下研习排兵布阵。
探马蓝骑早就将神木侯一行的消息禀报给了梅大帅。当他们抵达城楼下方的时候,梅久春整装束铠带着偏副将前来迎候。
双方稍作寒暄,梅久春便派人安排他们前去安置,独请神木侯到自己的官邸摆酒叙话。
“侯爷,”酒过三巡过后,梅久春说道,“您恐怕要在我这里多留几日。据斥候传报,小王爷临时改了主意,要去看看长公主。”
“倒也无妨。我营中收留了一位受伤的朋友,正好趁此机会将养将养。”
“好的,我让手下留心安排就是。”
“久春,咱们与南风国的战事如何?”
“唉,据我们炽凤营收到的消息,不乐观呀。听说他们请了不知一支什么鬼军队,你也知道,南风国就爱整一些邪性的东西,咱们死了不少弟兄。现下应该是回撤到了桑林隘口。接下来该怎么打,大将军王未置可否。”
神木侯听罢,眉头紧蹙:“要是咱们老师能出马就好了。老师的手段对付南风国的邪门歪道肯定是绰绰有余。”
“那是自然。风雨术士、风雨术士,真就是飘忽不定,到哪找去呀?”
就这样,两人边喝边聊,直到三更天才各自回去休息。
清晨用罢早饭,神木侯来在秋白雁的房中为她诊脉,随后又命自己的亲随到十里地以外的榷场照单抓药。丰洪勋还特意叮嘱,是否能买到一些含有雪魄的药材。
“雪魄对我并不适用。”买药的人走后,秋白雁小声说道。
“噢?姑娘此话怎讲?”丰洪勋打量着她。
“雪魄合阳不合阴。若想我的伤情恢复地快些,与其吃雪魄,不如施针。”
丰洪勋来了兴趣:“难不成姑娘懂得医理?”
“略通一二。我们在外执行任务,少不得受伤,情急之下就得自己解决。”
“原来如此。施针固然可取,可惜本侯的金针临行前赠与了长公主。”
“我的锦囊中有一套,侯爷如不嫌弃,还请一用。我想早些痊愈,也能为您和大家伙省些麻烦。”
“麻烦谈不上,让你早些痊愈倒是正理。”神木侯说着按白雁的指点找到针灸用的银针十枚,开始给她治疗。
日复一日,秋白雁终于能下床走动,肩头的伤口基本愈合,面部的青淤也都退散下去了。除了神木侯终日过来为她问诊外,丰佩玉也时不时地跑过来找她问东问西,时光倒是不难打发。
“白雁姑娘,你芳龄几许呢?”丰佩玉倚在床边一边为白雁倒药一边问道:“我今年十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