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人太甚!”
障司马鼻子都气歪了,抱拳请命:“臣愿以本部五百骑击敌。”
“不可!”鄣丞捋了捋颚下美髯:“鲜卑兵利马疾尤甚匈奴,如今放牧于野,乃是激将之法。吾且稍安勿躁,待稒阳援军至,鲜卑不战而退。”
不战而退,想得美。鲜卑人举全族犯边,难道是来放牧的?
刘侃眉头皱了皱,扭头望向身边侍卫。这小子年未及冠,身上却有一股久经沙场的狠劲,肚子里也多少有点韬略。
“直架,你以为如何?”
“打,扬我大汉国威!”
成廉高喝一声,指向西方说道:“目光所及之处,遍地烽火。我看这呼河城也如我一般。若当真如此,鲜卑便是要毁我头曼、呼河一线烽燧。“
“竖子不足与谋!”
鄣丞呵斥一声:“头曼、呼河之间,不过二十余燧,戍卒不足百人。你是要我举全城之兵,救这区区百人?死伤者,定远远超过百人。”
鄣尉丞向前踏出一步,质问侍卫:“成廉,你不怕死吗?”
“一烽一燧,皆我大汉国土。见之不救,我大汉国威何在?”
成廉慷慨请命:“男儿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尔。若有将出战,廉为头兵。”
“若能战死,但求马革裹尸。”
成廉站直了身体,昂着头,帻儿赤,随风飘扬。
“臣愿领命出战。”
一番慷慨陈词,障司马、骑司马、假司马,热血沸腾。
古来,武主战、文主和。如此帝王烦恼,居然落到刘侃他一鄣之尉身上。
沉吟半晌,遥见鲜卑人貊(mò)炙。架一只全羊,大火炙烤,香气直冲头曼城头。
真是欺人太甚。
刘侃勃然大怒,问众人:“可有破敌之策?”
破敌之策?
众人不语。
成廉张了张嘴,也没有开口。敌兵临城下,我援军远在稒阳。破敌之法,唯有一个字:杀。
纵敌军数倍与我,气势上也不能输。
可惜,这话说出来,只会遗人笑柄。
“空有报国之志,没有破敌之策,简直匹夫一般。”
刘侃叹息一声,决定据城而守。
头曼城最终没有出兵,呼河城面对伊娄三部,更是不敢出兵。
普氏部族。
举一千精兵驰骋在二百里内,广袤的草原之上。
所到之处,畅行无阻。敌台上有转射,燧火台上有弓、弩、大斧、羊头石。
头曼、呼河二城被鲜卑人截住,燧卒孤立无援,战意全无。烽遂中的军械,完全成了摆设。
一路烧杀劫掠烽燧,普氏大人,志得意满。
黄昏之时,眼望候虏燧,普氏大人一挥马鞭:“随我踏平这候虏燧,为我鲜卑儿郎报酬!”
到了候虏燧,普氏大人望而兴叹。
黄昏下。
烽燧上。
空有狼烟无人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