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准捋胡一笑,“卓兄过誉啦!”
门主俯身再拜,道:“良药苦口,晚辈有忠言相告。”
寇准笑道:“但说无妨。”
门主俯身道:“当今理财可用之人,则魏羽、刘承规、梁鼎、杨覃等辈。为抗林党王党,相公需通气阆州陈家,须严防丁谓、董俨、李溥诸辈。”
寇准道:“宵小不足为虑,本相乃以直道扶元化,无惧任何人!贤侄放心。”
门主心内登时隐忧轰动,“据晚辈所知,皇帝大限将至,太子登基屈指可期,可朝堂暗流涌动,不可不防。”
寇准虎目如炬,思之不暇,却见门主作揖道:“为大宋久远计,晚辈恳请相公,勤思帝王心术,效法张良深谋。吕相公忠体国,乃朝之柱石,还请相公礼敬之。”
寇准道:“他呀,糊涂老头,可我还是挺尊敬他的。”
门主稍稍急了,“谋国在公,恳请相公勿以南北地域而识人用人,且不可意气用事,专断任性。如此,则大宋朝纲可振,庙堂可清,契丹数十万铁骑,方才不足为虑。”
寇准面红略笑,转眸思量,忽而捧腹大笑,“哈哈哈……痛快!痛快!你小子……”
他又打量一番门主,道:“汝,谋国深远,国器也。”
门主俯身道:“相公以天下为己任,才是真国器,晚辈妄言,相公海涵。”
寇准盯着他道:“我知道你们御虚门的本事,官家也知道,只是他不愿重提旧事,呵呵,不碍……”
且笑且思间,看着门主拿出两本书,寇准笑道:“这是何物?”
门主敬道:“此乃希夷先生所著《帝王心》与《指玄篇》,家师托晚辈赠与相公,请相公笑纳。”
寇准一愣,“希夷先生!真的?”
门主捧书不言,寇准接书思虑一二,笑道:“一日,那周世宗把希夷先生请到宫内,问先生飞升黄白之术,你猜先生是如何作答的?
门主俯身,“愿闻其详。”
寇准捋胡道:“先生答曰:‘陛下为天子,当以治天下为务,安用此为!’哈哈,此吾所以敬先生为方外雄杰也。”
门主回眸笑问道:“如果相公可以见到老先生,可有所问?”
寇准炯视,忽而笑道:“无它问!但饮茶对坐也。”
门主一拜,“相公英明。”
对坐良久,门主又将那九部玄帐根底与寇准详剖后,寇准大笑:“明日他们,一定大败!云海郎君贺凤卿,雏凤清于老凤声,官家都想要他进宫履职,呵呵,御虚门果然会用人,我想见见他。”
门主这才露出笑容,道:“请相公移步渭河船上说话。”
寇准笑道:“他在船上?好,有你师父当年的风采。”
四人辞别魏野,这就奔渭河大帆而去,临行前寇准问道:“你师父的儿子找到了吗?”
门主皱眉道:“还没有……”
寇准道:“这都十九年了,还没消息,继续找,找到了我就履行承诺,收他作义子。”
门主俯身道:“晚辈代家师和师弟谢过相公。”
寇准看眼风墨笑道:“贤侄风姿俊逸,当世少有,可否婚配啊?”
门主笑道:“胡虏未灭,不言婚事。”
寇准捋胡一笑,握着他的手向渭河走去,果然一艘巨船楼宇般占满四人双目,等闲帮特制的通海车船刚刚到来,甲板上只立着一个人:
云海郎君。
却说那渭明客栈,只见着等闲帮众进进出出,唯有少掌柜盈凰敢四处走动,可终究不见云海郎君的身影,估摸着要出大事,她就跟老爹商议着怎么对待一众等闲帮。
一大早,少掌柜就去看玉生子,但见他紧紧握住胸口的玉牌,不知已是翌日清早。
盈凰笑道:“傻小子,把心放肚子里去吧,遇到本姑娘,算你走大运了!”
爽朗,清脆,听得玉生子硬撑着酸痛坐起来,果见着梦中的姑娘又降落在眼前。
但见着云宫螺髻黑亮如漆,两目春波灿烂若星,莹容玉面,忽笑靥如花,又叉腰含嗔,即善眉略蹙,又畅笑无拘。金簪罗纱轻步态,黄衣橘裙映腮霞。
玉生子摸了摸脑袋,心道:“仙女?仙女下凡?我又在做梦了。”
盈凰正用一把利刃刻着短木剑,笑问道:“从哪来啊?到哪去啊?怎么到我们楼下就不走了呢?”
玉生子抬眉又看,“不是在做梦!”
见那姑娘脚踩凳上,玉生子坐稳却缩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