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族长的住所会比这破落的村子中的建筑稍好一点,却不想也是一个模样。
“二位是来买蛊的吗?进来商讨吧”只见一个中年妇人招呼道。
进门之后,白凛二人看到了坐在正坐上的族长,他约莫50岁左右,鬓间一抹白发。穿着和其他人不同,不似窄袖紧身,凌故的袖口确是马蹄宽袖,腰间的腰带也是银白丝线相交。
落座之后,茶盏奉上,不知茶壶里面泡的是什么,品起来不是茶,但却有种清香。
”不知二位是哪一家的人,想要什么蛊?”凌故看着二人,品了一口茶后淡淡开口,语气平淡,全无生意之人的热情。
“族长,我二人非是蛊商,此次前来是因为我家公子重病不堪,还望族长施以援手,给个良方。”
他们不是来买蛊的!一听此话,凌故的眼睛里仿佛多了一丝光,
“你们知道这是哪吗,这是蛊冢,来这治病,简直是笑话!”
廷渊一看这情形马上准备再恳求,白凛却不急不躁的开口,
“蛊冢乃万蛊之源,北疆现今的所有药用蛊虫皆源于此,在下时日无多,只是很想知道,蛊冢秘法,是否真如传言所说。若成是最好,若不成,死于蛊冢在下也无他憾。”对白凛而言,死在哪里都一样。
说着便看了看廷渊,廷渊会意便掏出一个钱袋打开放在桌子上
“今日能有幸到此,全亏了族中之人指点,一些心意,不成敬意,还望族长代为收下。”那钱袋一看便不是寻常物。廷渊打开钱袋,钱袋内不是钱而是一颗颗流金紫的珍珠,
“此珠名为念影珠,要在蚌小时用线悬着喂入念影鸟体内,以鸟体养蚌,养鸟的环境和食物都有特殊要求,直至蚌身过大,鸟死取蚌。很是珍贵。”
凌故沉默了一会,以蛊治病,北疆历来如此,不过外面的皆是死蛊入药,自己虽钻研活蛊多年,但这活蛊入体的后果,谁也无法保证,罢了,此人既然时日无多,试一次又何妨,可不是所有蛊师都有活人试验的机会!
“既如此,二位先在陋室住下,凌某自当竭尽全力”
几日后的清晨
疼,钻心的疼!不知凌故给他吃了什么,浑身上下都如针扎一般痛苦,偏偏又四肢无力,整个人都瘫软在椅子上。
白凛被绑在凳子上,两侧手腕处绑着一根细丝线,凌故将丝线渐渐收紧,竟勒进手腕,鲜红色的血液顺着丝线缓缓低落,只见凌故拿出一个小瓶子将黑色的粉末倒在丝线上,一遇到鲜血粉末便有了生命一般迅速向白凛的手腕处蔓延,这哪里是什么粉末,这分明就是细小的蛊虫。
蛊虫顺着手腕的伤口钻进筋脉血管,牵动着双手攥紧,白凛咬着牙,愣是不吭一声,豆大的汗珠从额前滚落,滴在衣领处迅速化作一片汗渍。
“你的身体常年缺少调养,病灶太多,蛊虫入体,吃掉你的病灶,再加以调养,说不定可以捡回一条命。”
凌故看着眼前这个俊秀的少年,他很能忍,有如此毅力,应该是个不错之人,若阿初还在,定要撮合撮合他们两个。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白凛身体虚弱的连头都抬不起来,双眼紧闭像是昏死过去一般,唯有紧攥的双手一直没有松开。看见殿下这样,廷渊急得直跺脚,他一向耐不住性子
“族长,这还得多久,我家公子不会出事吧!”
“活蛊入体本就史无前例,多久得看他的造化,蛊虫会不会入脑,会不会蚕食其他部位,都是未知的,我也没把握他能活。”
什么叫没把握!人要死了,这还了得?一听这话,廷渊拔出手中的匕首,对着凌故
“我家公子若是出了什么事,我屠了你们全族!”
不愧是一族之长,见到这情形凌故愣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反倒镇定开口
“在下前几日本无治疗之意,是你家公子承诺死活无谓,如今生死不保,你却来怪罪我,若知今日,凌某当日定不应下这差事!”
“廷渊,不得无礼!”
椅子上的白凛不知何时清醒,与刚刚的惨白不同,如今的脸上有一种异常的红晕,白凛艰难的张开双眼,廷渊看到白凛醒来才慢慢放下刀。
“族长,廷渊只是担忧我的安危,并不是有意为难族长,还望族长见谅。”不过说一句话,耗尽白凛最后的一点力气,只见他的眼睛开始泛出血丝,逐渐双眼通红。凌故一见这状况立刻反应过来,赶紧摁住白凛的胳膊。
“糟了,蛊虫想要入脑!”
凌故立刻将环绕着白凛手腕的丝线挑断,抓着断开的丝线缓缓向外拽出,只见血肉之中随着丝线出来的是一条条黑色的线。蛊虫竟然以白凛手腕的丝线为根吐出了另一种丝线,隐约可以看见丝线在抖,那便是蛊虫的挣扎,疼痛感成倍袭来,出于身体本能的反应,白凛犹如发疯般使劲挣扎,廷渊赶忙将一块白布放入白凛口中,防止他咬到舌头,死死的摁住白凛。
“公子,振作点,切不可蛊虫迷了心智!”
蛊虫一点一点的被拽出来,猩红的血液滴落在地上,一滴又一滴。
他紧紧的咬住嘴里的布,过了今日,我白凛就是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