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凛醒来时已经是三天后了,看着趴在自己身旁熟睡的廷渊,他想伸手推一推他,无奈身体还是很虚弱,除了手腕还有些痛感,之前的疼痛和不适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看来自己这一关算是过了。
突然一阵奇怪的乐音响起,白凛顺着窗外看去,庭院之内见不到任何人,此时廷渊也被这声音吵醒。
“公子,你醒了!身子可有何不适?”
看到白凛醒来,廷渊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自己真是不称职,竟然睡着了。
“我没事,外面是什么声音?”
“公子,应该是祭天的礼乐。”
“祭天?”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族长都留下了他们两个,村中的族自然会对他们友善一些,“公子,您不知,族内的蛊术日渐衰落,族长以活蛊入体,治好了您,他们觉得是上天眷顾,古老的蛊术又要重见光明,于是祭天祈福!”
“祭天?有点意思!”白凛自小深锁极霜殿,从未见过祭天。收拾一番之后,二人来到了村后的祭坛。
祭坛基座呈四方形,中间一根三尺宽柱子约一丈高,柱子的顶端像喇叭花一样向四周扩张,刚好含住祭坛基座的最高层石阶,巨大的喇叭花瓣下卧着四只石虎分布在方形底座的四角,每一只石虎的背上都有一座石碑,上面都是些奇怪的符号,喇叭花的中心燃着熊熊烈火,不知烧了什么,冒出黑色的烟。
族人褪去青黑色的衣饰,换上单薄的白袍,光着脚跪俯在祭坛四方,他们手中都捧着一个陶罐,陶罐的图案和祭坛中央大柱子的图案一样,罐中满满的白雪,已经渐渐开始融化。
他们嘴中念叨着什么,唯有族长直起身来张开双臂,像祭坛中央大喊
“凌氏蛊族全族向天神问安!”
“愿天神赐福,重降蛊术!”
“愿天神庇佑族内,凌氏一族万古长存!”
每说一句话祭坛下的族人便直身再俯,可就在第三句话说完,族人刚要俯身,祭坛内的烈火猛然熄灭,众人脸色剧变!
“天神发怒了!”
“天神要降罪了!”
“天神一定是怪罪我们把圣女弄丢了,这该如何是好!”
此时的凌故也有点慌了,但他还是稳住身形,起身朝着众人说到,
“大家先不要乱,天神已经发怒,我们万不可乱了礼数再惹怒天神!”
族长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众人很快安定下来,重新跪下俯身,继续祭天。待到罐中的雪融化,众人缓缓起身,将雪水洒在地上。
圣女?这个村子,好像不一般。
祭天结束,白凛回到族长家,时至今日他才有机会仔细看看这里,这里屋子很多,又不似住人的样子,白凛随便推开一间屋子,只见屋中摆满草药,并无什么特别之处,而推开另一间屋子,只见屋中满满当当都是半人高的陶罐。
“看来公子身体调养的不错。”凌故的声音蓦地响起,
“在下身子不好,家中管教甚严,未见过如此,好奇使然,望族长见谅。”
一句好奇使然,将凌故带回了遥远的回忆。
眼前这个年轻人看起来还有一点虚弱,但是给人一种很远的感觉,言谈举止都没有什么不妥,但说不上来哪不对,仿佛有一把刀,就在他手中握着。罢了,一个外乡人而已,可能是自己老了吧。
二人回到前厅,凌故先开了口,
“那些陶罐里都是蛊虫,儿时我也曾好奇使然,没曾想当我揭开那些陶罐,就已经耗费半生!”
“族长可否告知其中因果?”
“北疆养蛊,但寒部,尤其是这里,根本不适合养蛊,而且上古秘法已经无所踪迹,所以村子才一直穷困潦倒。”
寒部不适养蛊这是真的,北疆的药蛊从寒部出来的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可前几日您已然替我施蛊,且蛊种在下之前从未听说。”
“那是新蛊,你自然不曾听说。”
说到这里,凌故还笑了笑,再大的人也会有孩童般的脾气。
“从前,这里蛊术不盛,地竭源稀,即便是有蛊术,也无人懂,只能依靠大山而活,可即便这样也有饿死逃荒的,所以到最后只剩凌家村了。十九年前年前天神开恩,我终于研习出了部分蛊术,村中可以养蛊了,不过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我儿时看到养蛊的陶罐便再移不开眼睛,从小便习蛊术,半生都为蛊术钻研,常用的药蛊就那么几种,外人收购也是定量,所以族中生活也只能勉强维持。”
怪不得族中如此破旧。
“您为我治病的蛊,若是肯卖个方子,一定有所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