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鼓作气站起身,随手拿了件外衣披在身上,趿着绣花鞋就来到炭盆边的黄梨木桌案后。
她快速地研墨,摊开纸张,认真地写画起来。
给封禹的那份图纸,她看过后还记下几个要点,现在不将它们画出来,再晚一些指不定就忘在脑后了。
至于跟封禹说的那个齿轮复原图,她也已经在脑海里分解了九成,画下了六成,后续的自己也得补上。
这些都是她再跟凌家人重新来往的重要东西。
当年父母和凌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清楚,可姜家已然靠不住,再难,她也得拉拢凌家到自己身后。
不然就封禹那变态太监送鞋子的举动,迟早还是想把她弄进提督府。
其实封禹现在何尝又不是在等待,看准凌家对她的态度,再做后手?!
所以凌家此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姜微盈手中的笔尖在纸上沙沙有声,雪怜回来的时候,她都不曾察觉。
雪怜见她正聚精会神地写画什么,便先将吃食都放下,回寝屋将她外出的东西都收拾放好。
不一会,雪怜就神色紧张走出来,手里拿着她连睡觉都放在枕边的秋香色荷包。
“姑娘,您荷包里放的东西似乎不见了,您是放其他地方了?”
雪怜不太清楚里头是什么,但知道十分重要,不然他们家姑娘也不会不离身。
埋头的小姑娘闻言啊了一声,杏眸一弯,眼眸内闪动着熠熠光芒,说道:“放它该待的地方了。”
至于什么是它该待的地方……封禹望着被送到跟前的锦盒,指尖将那锁扣轻轻一顶打开。
华丽精致的一双绣花鞋正静静躺在里头,而绣花鞋之间有着一方白玉色。
那正是他送她的小印。
“三姑娘怎么把东西落车上了。”九节探头一看,哎哟一声,“奴婢叫人给三姑娘送去。”
封禹唇角微微扬起,说了句不必。
她哪是落下了,分明就是故意留那,顺带还把小印也一并要还他。
他真是小看她的胆量了。
他们彼此都知道,凌家横在中间,他就不能在背地里将她弄回提督府。
所以她才敢一再挑衅,罔顾他的吩咐,试探他的底线,将他送的两样礼物都直接退了回来。
封禹把白玉小印捏在手心,拇指轻轻摩挲着,忽然低笑一声。
是被她气笑了。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到最后还会被她摆一道!
“先收起来吧。”封禹把小印收进自己的袖中,吩咐九节将绣花鞋收好。
那且就先让她得意,他堂堂男儿,有时候吃次瘪也不是坏事。
更何况,是在自己看上的女子手里吃亏,就当是调情了。
此时,桌案后的小姑娘忽然没由来的脊背一阵发寒,还得了个响亮的喷嚏。
雪怜吓一跳,忙帮她将外衣穿好:“姑娘可是着凉了?!快先别写了,来喝汤暖暖身子,也该用饭了。”
主仆俩这携手慢慢走向圆桌,姜家管事却拿了一封请帖,送到她跟前:“姑娘,大理寺卿的夫人,黄夫人给您送来请帖,说明日家里请宴,请您务必赏脸去一趟。”
管事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亦十分古怪。
三姑娘什么时候结交了贵妇人,说话还如此客套,像是求着他们三姑娘似的。
作者题外话】:封禹叹气:追妻路漫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