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还没过完,事情却接踵而来,颇叫人应接不暇。
姜微盈接过帖子,随意瞄一眼,便先被上头的烫金印花先闪了眼。
不怪管事露出那副见鬼了似的表情。
勋贵人家的请帖也分三六九等,最高一等自然是她手上这种烫金款式,造价极高,轻易不会拿出来。
“黄家的人还在外头?”她表情淡淡,有那么点意兴阑珊的意思。
管事闻言偷偷窥她一眼。
只见面容娇媚的三姑娘慵懒倚着椅背,翻看帖子的指尖在日光下如同上好白玉,泛着细腻无瑕的辉泽。
家中人都说三姑娘国色天香,管事在这惊艳的一瞥后心中感慨着,如此风情万千的姑娘家,说是倾国倾城也不为过!
“在的,等姑娘的准话呢。”管事敛了敛神思,笑容里多一丝谄媚,“姑娘是要亲自见他,还是小的替姑娘传话?”
天底下多数人都是这样,逢高踩低,见你风光了,便会朝你拼命摇尾巴。
姜微盈如今不过活了十余年,但这些年的经历已经叫她心淡如水。
她神色寻常地说道:“让他转告黄夫人,明儿叨扰了。”
这便是应下了。
管事笑吟吟应好,离开前又询问她屋里炭火够不够,有的没的关切一顿,这才算彻底离去。
“果真是狗奴才!和养他的主子一样,一副小人嘴脸的德行!”雪怜在人走后不屑地呸一声。
姜家如今由刘氏打理,自然是连带着刘氏一块骂。
骂过后,雪怜担忧地说道:“黄家这莫是鸿门宴吧,姑娘真要去?”
“怕什么鸿门宴。”姜微盈抿唇笑,“我应邀,和他们一样,各取所需。”
说罢,她凑到雪怜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雪怜眼眸一亮,连连点头。
黄夫人送来请帖,刘氏很快便得知了,一时间不知该说是羡慕还是妒忌,捏着帕子和丈夫说话。
“那个死丫头怎么回事,一而再地入了贵人的眼!”
哪知话落半天,丈夫居然是捧着茶在神游太虚,急得她伸手推了他肩膀一把。
“问你话呢!”
“啥?我哪里知道这些?”姜大老爷皱眉,不满的放下茶杯,“那丫头到底拿捏到章尚书的什么把柄了,居然为了她还要休妻,如今黄家又低声下去请她过府吃宴……”
姜大老爷琢磨不透啊。
刘氏也不太清楚,但这些拢共就发生那么点事,免不得先联想到那日章家发生的事,然后又再详细和丈夫说了一遍。
姜大老爷一拍桌子:“难道是三丫头拿住了尚书夫人算计她的把柄?不然尚书夫人凭啥要对她低三下四的!”
夫妻俩猜来猜去,只猜对了一半。
刘氏一时也说不准,只是想到自己和姜微盈又闹了别扭,怯怯地说:“三丫头对我们恨之入骨呢,即便有章家把柄,恐怕也不会向着我们。”
“那你就学尚书夫人,给她低头赔礼道歉!”姜大老爷当机立断。
刘氏愣在当场:“凭什么!我们可是养育了她这些年!”
“就凭她如今眼看着要一步登天!”姜大老爷冷笑一声,“你赶紧地想办法,和她重归于好,否则别怪我也不念夫妻之情!”
丈夫居然也要学章尚书那一套绝情,叫刘氏怄得险些吐血,站起身要继续理论。
可姜大老爷根本不理会他,直接双手往后一背,留下一句话扬长而去:“近来工部事忙,这些日子可能都要晚归,你不用等我!记住你要做的事!”
“你个天杀的,那也是你侄女,出事了你怎可都怪我头上!”刘氏气得追到门口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