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襄问道：“太子妃是怎么吩咐的？”

那人邪恶一笑，道：“太子妃说只要柳姑娘把箭射下去，能不能射中不重要。不然，晚上给守城的将士开荤。

柳姑娘请放心，奴婢们是不会为难柳姑娘的，还请柳姑娘也不要为难我俩……”

他顿了顿又道：“杜夫人身体瘦弱，将士们又饿得狠估计不够吃。若柳姑娘这箭射不出去，我俩也会成为守城将士的晚饭。”

作为一个可能活不过明天的人，哪管得了后天日子过得如何。

“哦。”

三人很快来到应天门，因战况失利，缺少粮食，守城的将士歪七扭八的靠着城墙，看到人过来连瞄都不瞄一眼，任由他们登上城楼。

登上城楼后，柳襄看见女墙边上站得笔直的健硕的背影，感慨还是有人站好最后一班岗的。

听到动静，健硕的背影回头瞥了她一眼，柳襄认出他，正是禁军统领李信。

李信语带讥讽道：“原是柳姑娘。”

他是郑敬仪仅存的将军，名冠诸军，军中号称‘飞将’，几个月前，他率军出战，持枪纵马差点将谢淮头颅砍落地上。

周国朝廷多次招降，均被他拒绝。

“给我弓弩，我来会会谢淮。”柳襄懒得跟他废话。

李信并不觉得奇怪，城中的人被围了八个月，疯子随处可见。他四下看了看，然后指了指墙角不知谁搁在那里的弓箭。

柳襄将满是血污的弓箭拾起来，然后走到矮墙边，看着对面齐齐整整的敌军。

不足半里。

最前排的周军骑着高头大马，身上的金甲铮亮，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个个精神抖擞，尤其是看到柳襄之后，更加亢奋：

“李信，你就是个软蛋，还是飞将呢……是不是逃跑的时候跑得特别快，所以是飞将啊……”

“哈哈哈。”

“快快投降，否则三刀六个洞……”

……

“那个是谢淮？”柳襄指着中间穿得最显眼，金甲光芒最耀眼的人问道。

“对。”

穿那么显眼，生怕别人不知道主将是吧……柳襄将弓拉成满月状，正对着谢淮。

李信倒也不阻止。

都到这个份上，今日死和明日死没什么区别。

对面人一看她拉弓对准谢淮，其中一人持刀便冲上前正要叫阵，谁知柳襄不讲武德，一句话不说直接射了过去。

然后射偏了。

李信抿嘴笑了笑，然后转身靠墙蹲了下去。

其他人见状，纷纷学着长官模样。

这支箭极大点燃了周军的士气，齐齐往前行了两步，谢淮拿刀指着柳襄，愤怒吼道：“本王不杀无名之人。”

柳襄没回答他说话，而是转身看着吓得趴在地上的两个太监，轻声道：“回去交差吧。”

目送俩太监屁滚尿流的离开，柳襄这才回过头，对早已怒发冲冠的谢淮道：“柳襄。”

她的名字顺着风传入谢淮耳朵，他心一沉，高举着刀沉思许久，最后高喊道：“你给我滚下来！”

“好。”

柳襄将弓箭随手扔在地上，而后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纵身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