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人被蚂蚁咬了一口,只会骂骂咧咧的将蚂蚁捏死,生病了,也只会往别的地方怀疑,不会想到蚂蚁身上。
对强者崇拜,对弱者蔑视,这是人类,生来就刻在骨子里的价值观。
花止心里有了底,便扯下裹脸的面巾,这玩意比口罩厚,戴着又不合适,闷得很。
在观察病患的时候,花止也顺便观察了在场的七个大夫,他们以当中年纪最大的那个为首。
这位老先生年过半百,两鬓花白,布巾将脸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长眉善目,端看这通透明亮的眼,就仿佛看见了了一个妙手仁心的观音,无端让人觉得安心。
他正坐在旁边的小桌边,书写着一份药方,便对旁边的一个青年说:“先试试这副药方,有任何症状,及时来叫我。”
青年恭敬的回答:“师傅放心,我会一直盯着的。”
花止打眼一扫他手底下的那幅药方,就知道这个大夫肚子里有货。
疟疾在现代医学的解释下,就是疟原虫侵入人体,在内脏里繁殖,并通过血液扩散全身,说白了,就是寄生虫病。
治疗,也是通过如青蒿琥酯等药物灭杀疟原虫,而这个老大夫虽然不明白疟疾的产生和传染原因,却判断出是寄生虫感染,用的药物,也是抑制寄生虫类的,着实不错啊。
要不是有这老大夫坐镇此处,只怕远化死亡的人,还要再翻上两番。
花止说:“先生觉得,这副药方,可能加上知母和乌梅呢?”
老先生闻言一愣,仔仔细细的琢磨着自己的药方,倒是旁边的青年闻言看过来,一看花止未曾捂住口鼻,当即怒了,说:“姑娘,师傅好不容易控制下寒热疫,你怎么如此儿戏,这般大大咧咧的不做任何防护,就跑到这里来呢?”
花止毫不在意的说:“我八字硬,不怕传染。”
青年被气得原地跳脚:“胡闹!胡闹!你还不快快离去,等到被传染的时候,你哭都来不及了。”
花止有恃无恐,正要反驳两句将他气死,就听身后传来舒烬的呼唤:“娘子!”
原来是舒烬远远的看见花止扯下挡脸的面巾,哪里还顾得了原地等着,当即就跑了过来。
舒烬喘着气来拉花止的面巾,说:“娘子,你这是在做什么?”
花止拉着舒烬的手,放软了表情安慰道:“没事,不会被传染的,相公若是觉得闷,也可以拉下来。”
“真的吗?”小翠手比脑子快,在话音落下的时候,她已经扯下自己的面巾,长长的呼出一口热气,说,“可憋死我了。”
青年持续跳脚:“胡闹!你们太胡闹了!怎么能自己的性命当儿戏呢?”
花止心里嗤笑:这厮莫不是不会骂人,说来说去,就胡闹两个字,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花止说:“是不是胡闹,先生试试便知。”
说罢,花止一把扯下青年的面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