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亭盛一头雾水,三媒六聘什么鬼?
他是来报仇的,怎么就扯到三媒六聘上去了?
张员外就是个人精了,一回想见面至今老李头的态度,就猜到了他想放什么狗屁,当即气笑了。
“三媒六聘?我今儿个是不是来的仓促了些,没有准备登门礼,这门我便进不了了?”
老李头听出张员外有些生气,只当张员外这话是在懊恼没有带礼物,心里更是吃了一口安心,又担心今日若是让张家无功而返,万一他们日后反悔不来了怎么办?
张家有钱有势,想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姑娘多了去,免不了花花迷人眼,张亭盛今日愿意,明日就看上别人了呢。
不行,既然人都来了,今日说什么也要将这门婚事过了明处。
老李头心一定,笑道:“张员外说这话就客气了,什么登门礼,都不重要,只要婚书一封便可。”
张亭盛这下终于听出这驴头不对马嘴的话都是为什么,刹时间只觉得一股怒火在头顶上熊熊燃烧:卧槽了,她打了劳资一顿,还想叫劳资娶她回家,真当劳资是泥捏的大头娃娃呢?
“给劳资打!”
房间里,老李婶还在帮着李娇梳妆打扮,听到外面传来老李头鬼哭狼嚎的痛呼声,不悦的丢下梳子,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就不知道端着点吗?这么热情,就不怕叫娇娇被婆家看轻了。”
李娇竖着耳朵听了一会儿,说:“娘亲,好像不对劲啊。”
四个大汉收拾了老李头后,便冲进院子,直奔闺房而来。
老李婶堵在门口:“我说,这是黄花大闺女的房间,你们几个老爷们......哎哟,你们怎么打人呢?”
某家丁嫌弃的看一眼母女两,骂道:“打的就是你,不要脸的老虔婆。”
李家侧面的围墙上,种着一片竹林,翠竹深深,掩人耳目。
此刻,花止、舒烬和小翠就搬了两根长凳摞起来垫脚,从墙头探出半个脑袋看着热闹。
李家三个人都被打了一顿丢在了院子里,一个塞一个的鼻青脸肿,好看的很。
小翠说:“村长老糊涂了吧,他凭什么觉得张家是来提亲的啊?”
花止笑道:“脑子被驴踢了。”
说起来,李家这个反应虽然很离奇,但也不算难以理解。
老李头作为村长,一向在村子里作威作福,自觉高人一等。
李家有两个孩子,大的一个男丁在州府的某书院念书,年过二十,连个秀才都没考上,老李头还常常在村子里吹嘘,说他家儿子以后是要中状元、做大官的人。
小的一个就是李娇,从小沾染父母习性,也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和村子里泥腿子不是同一类人,从不和村子里的姑娘一起玩耍,怕沾染了土气。
她坚信,终有一日,她是要嫁到富贵人家做阔太太的,为此目标,从不事农桑,只待在家里学习女工、书画等高雅的的东西。
多年夙愿,今朝有机会实现,李家还不高兴的上了天去,哪里会去想张家父子一开始的来势汹汹是何意。
舒烬说:“心比天高,命比纸薄。”
要知道,人在世上,最难抗争的不是命运,而是能力与命运不相匹配,却堵不住满脑子不切实际的幻想,人类的悲剧,大多来自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