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她染血的里衣与中衣……
昨夜走得急,除了依旧套在外面的上襦,外袍,以及腰封,其他的都拉下了。
但这是能说的吗
江欢快步上前,跳起来死死捂住谢珩的嘴,组织他再多说一个字,江欢恶狠狠看着他,小声警告他闭嘴。
“小师妹,你你你,你们……”
郭儒林淡定地按住激动得上蹦下跳的楚江,楚江盯了盯郭儒林,对方一脸早知如此的表情,楚江更惊讶了,“你老早就知道?”
郭儒林无奈点头。这很难知道吗?除了迂腐耿直的大师兄和缺心眼子的六师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江欢脸色铁青,她头好痛,脑壳嗡嗡的。这下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早知如此,她昨晚就不该心软,直接掐死他就算了。
女孩恶狠狠地想,然而随即她又是一顿,面色十分诡异地迅速收回捂在谢珩嘴上的手,然后疯狂在谢珩洁白无暇的衣袖上擦手。
方才她明显感受到有什么湿湿滑滑的东西,在她掌心一闪而过。
……
将谢珩一丝不苟的袖子弄得一团乱后,江欢咬牙切齿地道:“你还要不要点脸……”这还是她记忆里的谢珩吗?
楚江等人不明所以,但也想像得到,定是谢珩又做了什么。
谢珩毫无心理负担地道:“要脸,但偶尔也可以不要。”少年头一偏,视线不由自主地再度落到女孩脸上。一贯冷然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乌黑润泽的眸中,满是宠溺。
完全不是昨日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吴芳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美目含泪,捂着嘴跑回阮家的马车。
师兄妹四人面面相觑。
霍宁刚指挥着仆从将四人的行李搬上马车,正好与哭着跑出去的吴芳华,打了个照面,他一脸疑惑,他就出去那么一小会儿,这是怎么了。
楚江老神在在地模仿霍宁平时的语气,摇头晃脑地“啧啧”叹道:“有辱斯文,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呀……”说着先行跨上马车。
霍宁:“……”好想揍他呀!
江欢忍无可忍,直接向霍宁告辞,握起流光剑就走。谢珩忙抬手一揖,也紧随其后。
连四人当中最成熟稳重的七师弟,也是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
犹自一头雾水的霍宁:“……”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
听闻陶先生脾气古怪,他孤身一人隐居在南山上的悠然山庄里,他凡事亲力亲为,不喜宾客带太多的随从仆婢。
他们共称一辆马车,同行一名赶车的车夫。待到将四人安全送到悠然山庄,车夫便会驾着马车回到郡守府。三日后,清谈会结束,车夫再上山将四人接回。
才到南山脚下,就变了天,方才还是天光大好的晴日,顷刻间,下起瓢泼大雨。
车夫禀报说:“如此大雨,上山恐有危险,不如等雨势小些,再行上路。”
确实如此。如今天色尚早,不过申时一刻,不急于一时。
最后,他们辗转行至南山脚下废弃的山神庙里,暂时避雨。
黑云压山,天阴沉沉地暗了下来。
山神庙已经废弃很久了,神殿正厅一半被杂物堆满,梁上彩绘掉漆,高垂下来的明黄色神缦上结着盆大的蜘蛛网。正当中,杂草丛生的神龛上,坐着三尊破旧得已经看不出本来面貌的泥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