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也很想知道江欢的决定是什么,他维持着这个可以近距离抱着江欢的姿势,静静地等待着江欢的下一步动作即便这相当地不理智。
然而,他等了很久,都没等到江欢的毙命一掌。
只等来了江欢烦躁又不耐烦的催促声:“还没有好么?系个腰封很难吗,要这么久,笨手笨脚的……”
江欢话未说完,便被出于礼节原本只是虚揽着她的少年,结结实实抱了个满怀。
独属于谢珩的气息,肆无忌惮地闯入江欢四周,以一种裹挟的状态覆盖在她的身上。江欢身子一僵,上一次他们靠得那么近,还是她登基那日,他们同归于尽的时候。
“……你,”江欢终于在愣怔中,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脑海里下意识蹦出几个霍宁数落楚江的词,“你简直有辱斯文,成何体统……”
说完,江欢一愣,有些好笑地想,没想到,有朝一日,这样的词眼也会用在光风霁月的谢珩身上。
紧贴着她的胸膛一颤,耳边响起谢珩一声轻笑。
“你笑什么?”江欢恼了,刚想挣扎。谢珩便先行一步,用手托住江欢的腰肢,将人轻轻按倒在榻上,困住。
缃色披帛,遮住谢珩的半张脸,如此亮丽的色泽,却丝毫压不住谢珩的容光,反而越发衬得他白璧无瑕,唇红齿白。
江欢勾了勾唇,冷眼看他。她倒是想看看,这位端方雅正的谢氏宗子,到底意欲何为?
谁知,谢珩的下一个动作,竟是顺着江欢未受伤的胳膊,摸索着找到她的手腕,然后握住,一路往上带。最终,将江欢的手掌按在自己的脖颈上。
江欢:“……”
少年脆弱的咽喉,随着心脏的跳动,在江欢清冷的掌心发颤。这下,她都不用一掌打死他,轻轻松松就可以拧断他的脖子了。
他的意图一目了然。她不是心心念念想取他性命么?现如今人家亲自将自己的命送到她手里。任她予取予求,性命相付,不过如此!
江欢冷声道:“我看你真的是疯了!”
谢珩却只是无所谓地一笑,系在脑后的披帛一松,缃色薄纱纷纷扬扬地四散落下……
透过轻薄的纱,四目相对。
少年的眼神专注而虔诚,仿佛带着实质性的灼热温度。江欢像是被他的目光烫到,顿时心神不宁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失控。江欢几乎是落荒而逃地推开谢珩,慌不择路地翻窗逃离现场……
这么一折腾,天也亮了。
四处走动的仆从,衙役们也多了起来。
江欢做贼心虚,一路躲躲闪闪。但好歹借着天光准确无误地找到了自己的院子。她发现自己的院子跟谢珩的院子紧紧相连。难怪她会走错。
回到房中,枫与跟假扮江欢的太阴宫弟子连忙迎了上来。昨夜宫主去追寒霜,为了不在霍宁等人面前露出马脚,她们一起回了郡衙,提心吊胆一整夜,却迟迟不见江欢回来,好在她安然无恙。
枫与敏锐地闻到江欢身上的血腥味,一把扶住江欢道:“宫主,您受伤了?”
江欢刚想回答说无碍。小弟子眼尖地发现,宫主身上穿着男子的衣裳,咋咋唬唬地问宫主怎么换了这么一身衣裳。
江欢:“……”
枫与旋即也注意到了,迟疑地问:“宫主,这可是谢公子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