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听说陶玉安先生为人不慕名利,率真自然,或许跟旁人不同。
江欢只对陶先生有一丢丢好奇。至于东宁清谈会么?呵。除非讲解如何提高招兵买马的效率,如何短时间内称王称霸,否则即便他们讲出花来,她该困还是困,该打瞌睡还是会打瞌睡。
所以大家的悲欢并不相通。
“诸位师长,”顾瑛提议道:“若蒙不弃,小徒倒是有一法子,或可速至东宁!”
最丧的裴江,喜不自胜地道:“顾师侄,快快说来便是!”
顾瑛道:“陆路不通,何不走水路。世人皆知我白河郡顾家以航渡发家,世代造船。诸位不如随小徒回顾家庄稍作休整。择日乘舟顺流而下,不过半日,便可抵达东宁郡。”
“这倒是好办法。”
“如此便有劳贤侄了。”
……
众人皆欣喜同意,霍宁沉吟片刻,显然有几分犹豫,裴江忍不住劝了几句,让他早下决断,霍宁最终同意:“如此,即便下去筹备吧!”
顾瑛:“如此学生便修书一封回顾家庄,让族人先准备起来,必然不会让师长们错过清谈会。”顾瑛走后,江欢迅速跟枫与交换了一个眼神。枫与点头,悄悄退下。
“好好好。”裴江笑得眉飞色舞,“真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春呐!”
霍宁却是一脸凝重。走水路虽快,但他们每个人都带了不少私兵,一万多人,不可能说带上船就带上船。霍宁吩咐手下副将,让大部队依旧驻扎在山下,尽快协助此处官员,清通官道。再走陆路至东宁与他们汇合。
他们几家的部曲自然好商量,尤其是楚江,别说只带亲卫,便是让他一个不带,他也欣然愿往。
只是队伍里,还有三千东宫亲卫,与五千谢氏部曲。他们一边是金尊玉贵的弋阳郡主;一边是谢氏宗子与宗妇。那边都不容有半分闪失。
霍宁道:“谢师弟江师妹,你们两家的私兵,也需要留下一部分。”
江欢点头答应:“大师兄放心,我省得的。”她吩咐盛戎:“你带亲卫队随行,其余人便留在此处,听霍府君安排。”
“是,”盛戎下山部署了。
谢珩也道:“师兄放心,谢氏部曲旦凭师兄吩咐。”
“多谢理解。”霍宁拱手一礼。
二人还礼后,便告退回去收拾行囊了,与匆匆而来的顾瑛打了个照面,“师叔。”
江欢勾了勾唇,笑道:“师侄,可是安排好了?”对方面不改色地道:“江师叔放心,万事准备妥当!”
谢珩:“……”有的时候,他真的是十分佩服江欢的脸皮,顾瑛年纪都比她大上快三轮了,她到底是如何这么坦然地喊出这声“师侄”的。
顾瑛垂首揖礼告退。在转身的瞬间,面上笑容尽褪。
这个弋阳郡主果然不简单。不过他的目标不是她,接下来三天内,只要她不作妖,他们便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犯。
若是她硬要出手与他作对,他也不介意越过寒霜,先教训教训她。
江欢冷眼看着渐渐走远的背影。
“他有问题!”谢珩沉声道,“昨夜,我的人在峡谷看到,是他带人将巨石从崖山推下,压塌了官道。”
江欢沉吟不语。难怪了,她就说,如今已是入秋,虽则连日阴雨绵绵,山中却并无大量的积水,根本不不足以冲下山石,压塌官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过这个霍宁是怎么回事?
他好像早就知道他的这个门生心怀鬼胎。他明明可以当场戳破,再不济也可以拒绝他的提议,为何还是同意了。
“有意思,”女孩似笑非笑地道,清谈会没意思,参加清谈会的人却有意思极了。
等江欢回到自己的禅房,枫与已经在房中恭候多时了,“郡主,明月楼弟子来报,这个顾瑛只是白河郡顾家的旁枝之子,早年在顾家庄籍籍无名,三十多岁才被司徒府拔擢入都城。据说,当年霍宁,见了他一面,便决定受他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