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满脑子都是对方会把自己赶走的想法……
“啊,嗯,是、是这样的。”泉娜喘了一口气,抬手擦拭额头的汗,开始努力硬挤话题,“不晓得您的儿子有没有跟您提过验尸的过程跟一些看法,我想做点补充的纪录……”
一语方过,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
老太太倏而拉开木门,她拄着拐杖后退一步,让出一个小小的空间,“我老了,记不清很多事……妳进来。”
泉娜跟在老太太身后松口气,进屋之后她才发现,虽然外头庭院野草蔓生,但里头整理得很干净,客厅与厨房布置得简单温馨,桌上一个灰瓷花瓶里插着一朵干燥的花,从卷曲枯萎的花瓣依稀可辨别其颜色。
老太太没有为泉娜泡茶,仅仅是将拐杖摆在旁边,好整以暇缓慢坐下。
泉娜拉开椅子落座,她先是盯着老太太混浊的眼睛瞧,然后才慢慢把视线移开,“我……我不喜欢说场面话,所以如果哪里冒犯到您,麻烦您提醒我一声……”
“妳随意。”老太太顿了一下,“我也许不能给妳答案……阿良的事,每个赏金猎人问的都一样。”
“他们都问什么?”
“问验尸结果。”老太太说,“没了。”
“呜,验尸结果不是写在上头明摆着吗……”泉娜嘀咕道,“但是那个验尸结果确实很奇怪,我相信刀耕良先生的专业,他既然是镇上数一数二的仵作,绝对不会验错──”
“他绝对不会验错。”老太太打断泉娜的话,一字一字重如沉金,“他是我的儿子,他验尸的技术是我亲自教导,他绝对不会验错。”
泉娜摆在桌面下的双拳紧握,她收起下巴,严肃道,“但是,验尸结果跟我们查案的推测不一样。”
老太太抿起嘴,混浊的眸子直勾勾打量泉娜,蓦然带来前所未有的压迫感。感受来自对面的压迫,泉娜反而定下心来,她暗自捏了把大腿肉,继续解释,“我们推测死者死因必然有黑域晶语术介入,考虑很多种方法后,我们想应该是黑矿石自胃部迸发能量,让器官灼烧受损。但是刀耕良先生的验尸结果却没有提及跟晶语相关的事情,并且后头尚能碰到尸体的赏金猎人也检查不出。”
老太太突然起身,她蹒跚走进厨房掏了只褪色陶杯、一个盘子和一壶水,将盘子放在桌上,上头摆了个陶杯再挪到泉娜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