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上头铺着的柔软亚棉床垫跟米色床被,都彰显了它的舒适度。
残戈眼角一抽,目光移向对角门边被他弄熄的精致烛灯。
“……这玩意才是最花钱的吧?”他自言自语道,算准时间便起身脱下湿透的衫衣,略染上点点血斑的绷带缠在腰间,将练得结实的腹肌遮盖住,还没来得及拆掉绷带,木门便被人缓缓推开。
水麟单手搁着换下的衣服,沉静的一双湛蓝眼眸在室内转了一圈,停在残戈的腰上,柳眉微弯。
刚洗过澡的他身穿柔软棉衫,半干的金色秀发铺散在肩膀,洁净脸庞白里透红,从画河郡一路奔波过来的疲惫彷佛被热水洗净,带着难以言说的轻松。
残戈冲水麟一笑,从行李袋中捞出一件裤子披上肩膀就往门的方向走。
“你不拆?”水麟挡在门口,问道。
“啊?绷带吗?等下再拆也行,你去椅子那边坐,那边挺温暖。”残戈站到水麟面前,“把烛灯的灯罩拆下来,头发比较容易干。”
水麟微微仰头,湛蓝的眼眸映出残戈朗笑的模样,“伤得很重吗?”
残戈低头确认自己上半身的伤势,除了手臂挂着大大小小的割痕,较严重的裂口都被包覆在绷带下,有些小伤已经开始结痂,但大的依然隐隐作痛。尤其这趟旅途刮风下雨并不轻松,有些伤在行径间被撕裂开来,水又渗入伤口中,极有发炎可能。
但残戈不想管那么多,反正伤口迟早会好,别再恶化就没关系。
“还行吧?不就那样而已,不稀奇。”他淡淡带过。
水麟伸手压了压染血的绷带,残戈没发出哀号,但身体微不可察地紧绷一瞬──那是玄飘压人伤口时发现不了,但水麟向来观察仔细的结论。
“早点洗完,我帮你换药。”水麟指节分明的手摸过沾血的白布,“玄飘那边有药吗?”
残戈耸肩,“不知道,他帮我缠绷带时完全没用药,你说呢?”
玄飘基本上就是拿着布把所有露在外面的伤口都包起来,作为务实派的黑域晶语术师,玄飘一点也不擅长治疗他人。
“所以你就这样痛了整整两天都不吭声?”水麟语带斥责,“去洗澡,我明天上街找医生。”
“那你别挡着门嘛,这么盯着我我也是会害羞啊。”
推开水麟后,残戈二话不说直往楼梯旁的公共洗浴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