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杨昭七低头笑。
“怕个屁啊,这算成语吗?哈哈哈哈!”李德裕笑得人仰马翻,尤为夸张。
“算啊,好歹四个字呢。多通顺。”崔莲廷嗔笑。
连跟贺喜一伙的五人也笑个没停。
“笑笑笑,笑个屁啊你们!你们来说个??”贺喜脸憋得通红,这下丢尽脸了,别说占上风,现在是站在下风的尾巴上摇摇欲坠。
五人忙收起笑脸,但是肩膀却是明显的在抖动,可见压抑。
“现在一听,‘笑个屁啊’也是个好成语呀!”崔莲廷适时补刀。
“那可不,说个屁啊,吃个屁啊,睡个屁啊,放个屁啊!原来我朝大国子监如今的门槛这般低了,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进去吠两声出来就叫读书人了。可惜呀,不过是傻帽披了个玳瑁。”李德裕煽风点火道。
“你们俩也太过分了!”坐贺喜旁边的人瞪眼道。
贺喜哼了一声,“走了,不玩了。没意思。”
崔莲廷瞅着他,嘴角提起笑,“别走啊,就怂了?说几句就承受不了,到底是读书人面子薄些。”
贺喜砰地又坐下,“今儿个我就告诉你读书人面子厚还是薄。来,继续!”随后,他拿起酒壶倒了满满一杯,热辣辣的白酒从喉中滚落,辣嗓子。
“各位爷好好玩,大好的节日,莫伤了和气。”徐三娘亲自端着一碟元宵来到桌前,“恰逢上元,今天三娘请各位爷吃元宵,再送五斤咱们家自己酿的女儿红!”
“谢三娘!”公子们双手作揖。
酒令继续进行,不知道这回又是哪个倒霉蛋。
号角响起,鼓声依旧,如一波波浪涛滚滚。花球传的速度比上一场还快了许多。
咻咻咻……
咚!
鼓声戛然而止。
又是她??杨昭七欲哭无泪,这打鼓的绝对是和她有仇。
这回,掷到六点的是李德裕。
她朝李德裕露出勉强的微笑,希望对方能大人有大量,放她一马。可惜,她现在是男儿身,连个‘小女子不才’这样的借口都没有。
崔莲廷撑着脑袋咪咪笑,“李德裕,好好想哦,不要浪费了让我们大才子发挥的机会。”
杨昭七横眼,这家伙,哪儿都有你的事!
李德裕转了转眼珠子说道:说:“小七,听闻你歌声婉转如黄莺,舞姿轻盈如飞燕,就先唱首小曲给我们听吧。”
所以说,古代的杨昭七干嘛那么多才多艺,多累啊。还好她老妈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没有老爸,但是该栽培的绝不含糊。
让她想想该怎么办,想想……
嗯?古代歌曲她不会唱,又不能唱现代歌曲,那可以唱现代歌曲的调调,古代诗词作歌词啊!
她想到邓丽君唱过的“在水一方”,琼瑶姨姨把蒹葭的词改成了“在水一方”的歌词,那她就唱原版嘛!
李德裕见她没有动静,问:“小七,准备好了吗?”
杨昭七点头,她站起身走上戏台。
“呀!杨小倌要大展身手了。”贺喜一个劲儿鼓掌,大家也跟着鼓掌,十分捧场。
她站在戏台中间,微侧头,缓缓抬至四十五度角,右手在嘴前不知不觉握了个空圈,仿佛有一支麦克风在那里,沉醉的闭上眼。
金嗓渐开:“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原歌词是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刹那间,仿若世间所有的翩跹蝴蝶都被她的歌声吸引而聚集到了戏台边。
“哇哦!太好听了吧。”李德裕双手托腮,眼神痴迷地望着台上的杨昭七。
只听她接着唱到:“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
曲毕,众人依旧回味无穷,掌声雷鸣般响起。
“唱的好啊!小七真是歌喉可人。崔某实在是佩服。”崔莲廷笑道,眼眯成一道弯月。
杨昭七腼腆地抿嘴笑,惦着脚尖轻快地走下了戏台。
李德裕鼓掌道:“是啊,这一首小曲,李某打从娘胎出来便从未听过,听词是引用了先秦时的《蒹葭》,后面的词可是小七自创?”
她握拳掩嘴以掩饰心虚,琼瑶姨姨,对不住啦……
随后,干笑了几声道:“是啊,这曲调和后面的词都是小七自创的,前面的几句词引用于《蒹葭》。小七小时候常听爹爹吟诵这首诗,诗中朦胧飘渺的意境与欲语还休的情思当真是令小七难以忘怀,不由感叹世间怎能有如此多情之人创如此多情之诗?是故寻思创作了这样一首曲。想来在各位大人公子们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小七献丑了。”
“谦虚了谦虚了,小七的情才果然名不虚传。本回,李某当替小七罚了这杯酒!”李德裕敬酒后饮下。
杨昭七坐回了原位,屁股下像是淌着棉花,轻飘飘的。
“各位大人公子,欣赏了小七的精彩演绎后,咱们酒令继续吧!”董柳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