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辉摇头回道:“不然,此次匈奴南侵不同以往。”
“哪里不同?”中年人上前一步继续道。
徐辉见状淡淡一笑,却不回答。中年人身后站着几位同样身着青衫的人,应该是他的属下,看来这位中年人地位不一般。
“先生,说话说一半好没君子风度。”中年人已然以先生相称,其身后之人皆微微一震。
徐辉却不以为意,只淡淡道:“你把那副画取来,我便告诉你。”
“哦,先生竟然也是雅好之人!”中年人瞄了一眼画道。
随即手间落出一把匕首,中年人手腕一抖,匕首瞬间没入身旁的立柱。
“先生一会最好说出让我信服的缘由,匕首不长眼睛,我可不能保证这匕首下一次扎的还是立柱。”中年人说完,却见徐辉依然面无惧意,中年人反倒转威为笑,只道了一声好,便大笑着向酒楼中央的舞台走去。
中年人身形厚重,三尺之内尽是戾气,往人群里扎去,极为惹眼,与那些斯文儒生形成鲜明的对比。
人群自动让出了一条道,中年人径直走向酒楼中央的泼墨大画前。
“刚刚那位什么琴姑娘说,只要点出这幅画的不足之处,便白送对吗?”
中年人的话显然激怒了下面一群为秦琴姑娘摇旗呐喊的人,引起嘘声一片。
“这人什么来头,简直粗鄙之极,连秦琴姑娘的名讳都不知,却要来抢画,真是牛啃牡丹,有辱斯文!”
“可能是个俗人,估计识字都不得一箩筐,想博秦琴姑娘的注意力罢了。”
下面的议论声一波接一波!
老鸨刚刚还在埋怨秦琴那个丫头附庸风雅,老是跟钱过不去。现在见此人却是心中窃喜。只要此人没点出画的缺点,一会再拍卖一次,估计价钱至少能翻一倍。
“嗯!”老鸨清了清嗓子,方才上前。“客官您说的没错,只要您呀,说出这幅画的缺点,让大家信服。这幅画就是您的啦!”老鸨凑上前一脸媚态,相比那些斯文儒生,她更喜欢像这种充满阳刚之气得男人。
“嗯,好!这幅画,除了力气功夫,没有任何生花妙笔。”
中年人一句话像在人群里抛了颗炸弹,下面沸沸之声更盛。
老鸨见状,脸上悦色更浓,仿佛听到无数的银子正排着队飞进自己的口袋。
“客官,在座的都是饱读诗书之人,光凭这一句话,可不能让大家信服。”
中年人没有正面回应,只继续指着画道:“有造诣的画家从不画大山大水,画的更多的是怪石草木,画家的胸襟正体现在以小见大上。而且眼前这幅画,匠气太重,几乎每一笔都有考究出处,尽是束缚,显然没有一分包容天下的大胸襟。”
中年人顿了顿,台下此刻静的可怕,老鸨的脸色也极其不好看。
“像这种画,只要有三五年功夫的画匠都能画的出来,连画家的门槛都入不得,更称不上是什么大家之作。”中年人补上一句,似有一锤定音之效,刚刚还争得面红耳赤的书生,此刻都涨红了脸,无法反驳。
老鸨的脸已经绿了,万万没想到这位中年人几句话的功夫,就把画贬的一文不值。
哗啦一声,中年人直接将那副画卸了下来。仿佛撕下了众人的脸皮,台下众人更加羞愧难当。毕竟他们刚刚还在对这幅画品头论足的赞赏。
中年人把画收入手中,踩着步伐直接来到徐辉跟前。
“先生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中年人穿过人群,直接把画递到徐辉跟前。
“薛将军不愧是书画将军,这品画的功夫果然了得!”徐辉笑道。
此人无论是从气质还是从身形,都俨然一副行伍出身。看年纪和气度,徐辉已经猜到他就是为大楚看守西北门户的薛朝天,薛将军。传说这位薛将军书画造诣极高,所以也称书画将军。刚刚徐辉故意一试,彻底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只是徐辉话音刚落,便感觉自己的双肩一阵疼痛袭来。两位青衫客此时正抓住他的双肩。
“住手!”
中年人见状挥手斥退两位手下。
随即继续淡淡笑道:“书画哪有什么好坏之分,品画不过是唇齿游戏罢了,算不得什么功夫。要说这画的妙处,我也能说出一堆来。”
中年人的一番话没有任何谦虚的惺惺作态,倒显得十分洒脱豪迈,正中徐辉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