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岁的李如松其实也并不年轻。
从十几岁时,李如松就追随父亲李成梁冲锋陷阵。
经历杀阵的李如松鲜有败绩,出城诛杀异族如切瓜砍菜,这也养成了李如松不可一世的骄纵性格。
“你兄弟二人稍作准备,随我进京。”
李成梁将手中的密信收起来道。
“父亲,你这里又有好酒,我都闻到香味儿了。”
李如柏嚷嚷道。
李成梁二子名为李如柏,时年二十七岁。
上面有这么一个强势无比的大哥,李如柏自知比不过,便时时饮酒作乐。
但随即,李如柏反应过来,“入京?”
“可是入京觐见新帝?”
李如松倒是有了几分猜测。
“新帝?”
李如柏猛然一惊,“万历皇帝何时……”
话没说完,李如柏就挨了一巴掌。
“慎言!”
“万历皇帝禅位于潞王,当今天子可是天启皇帝。”
李成梁沉声道。
“天启皇帝,我怎么不知道……”李如柏喃喃自语道。
啪!
又是一个巴掌落下,李如柏委屈的抬起头,却发现李成梁的虎目凶狠。
“平日就知道饮酒,张相爷上次来信的时候,你还醉的不省人事!”
“上次我去信就是在问相爷能否觐见天子,谁知天子答应的如此爽利。”
手握重兵的边将擅自入京,轻则定玩忽职守之罪降职罚俸,重则是谋逆大罪危及性命。
……
蓟镇。
军营大帐。
手拿兵书的戚继光正读的入迷。
忽然,帐外马蹄阵阵。
随即,大帐之外走进一军士。
“卑职参加大帅!”
军士恭敬道。
戚继光这才放下兵书来,“可是有事?”
“启禀大帅,有张相爷加急密信。”
军士从怀中小心翼翼的拿出一纸密信。
闻言,戚继光快步走过去接过张居正的密信。
“路途艰险,快去好生歇息一番。”
戚继光拍了拍军士的肩膀笑道。
“是,大帅。”
军士起身出帐。
戚大帅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爱兵如子。
军士如是想着。
戚继光并未直接拆开密信,而是走出帐外对着左右亲卫吩咐道:“给本将看守好大帐,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左右亲卫执戟而立,皆高声回答道:“喏!”
戚继光这才放心的回到大帐,坐在桌前展开张居正的密信。
“元敬亲启:”
……
“今上有圣君之姿,仆问于上觐见事宜,上曰准。”
“接仆信自可从蓟镇赴京。”
放下张居正密信的戚继光点燃了桌上的烛火,随后将密信燃烧殆尽。
多年征战和在官场的摸爬滚打,让戚继光养成了无比谨慎的性格。
这也是张居正极其欣赏他的一点。
沉思良久,戚继光喊道:“来人,让山海路参将吴惟忠来见我。”
“喏!”
帐外的亲卫领命而去。
不消一炷香,帐外就传来了声音。
“启禀大帅,吴将军已在帐外等候!”
“让他进来。”
“喏!”
话刚落音,吴惟忠就走进帐来。
作为戚继光的老部下,吴惟忠正是嘉靖三十九年戚继光在义乌招募的士卒。
之后,吴惟忠便是跟着戚继光一路南征北战,立功无数。
由于其战斗勇猛,又善于谋略,所以一直深受戚继光的器重。
“末将参见大帅!”
吴惟忠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汝城不必多礼。”
戚继光说着,就走上前去把吴惟忠扶了起来。
“大帅召见末将所为何事?”
吴惟忠问道。
“天子刚刚登极,吾作为边将本不应擅离职守。
但新君登基,吾等也想入京觐见朝贺一番,一睹天颜。”
戚继光说道。
“大帅放心,末将领最精锐之军随大帅入京,保护大帅沿途安全!”
吴惟忠道。
“非也,本将召你前来非为此。”
“大明四海承平水清河晏,本将入京不会有什么危险。”
“但本将一走,这蓟镇的防卫不能出现一点差错。”
戚继光看向吴惟忠。
“汝城,你跟随吾也有二十年了。
一直以来,吾都视你为左膀右臂,本将入京觐见期间,你代本将领蓟镇之兵。”
“蓟镇,不容出丝毫差错!”
吴惟忠闻言,当即跪地道:“末将必不负大帅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