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的丝绸内衣。”

陈容将加厚版的丝绸内衣交于王玢，随后又将自己承诺的软甲给王玢:“虽不是金丝软甲，却是家传宝物，必要时可救命。”

“陈掾史，这家传宝物，某怎好意思要。”

王玢眼睛里全是渴望的眼神，谁不知道战场上多一层甲胄在身就可能活命，可陈容说是家传宝物，只能拒绝道。

“算你识相。”

陈容看向软甲的眼神中尽是柔情，最终叹息一声道:“某在后方，这软甲在某手也发挥不了作用，今日特借于汝，望汝多杀胡虏。”

“古人云:长者赐，不敢辞也！如此某恭敬不如从命。”

王玢欢喜的接过陈容手中递来的软甲。

陈容听完不觉好笑，他明明记得这句古语出自《礼记·曲礼》。

“侍饮于长者，酒进则起，拜受于尊所。长者辞，少者反席而饮。长者举未釂，少者不敢饮。长者赐，少者、贱者不敢辞”。

大概意思是说，年长得人敬酒，年轻的、身份卑微的人不能推辞不饮。

这厮竟然粗通礼记，听子源说他还懂道德经，看起来家学渊源，这让陈容更想拉他一把，犹豫道:“对军中之事，你可还有其他见解吗？”

王玢沉浸在软甲的喜悦中，更感激陈容的赐甲，随口道:“当然，你有没有发现，有人饮生水拉肚子，身体不适啊？”

“嗯！”

陈容点头，这样的事在军营里屡见不鲜，更有甚者水土不服，引发大规模的疾病。

曹操于赤壁时，就因北方甲士不服水土而大量患病，才致使周郎、刘备等轻松赢得赤壁之战。

“你有办法避免此类情况发生。”

王玢随口道:“将生水煮沸后再引用即可。”

其实王玢更想把马中三宝——马蹄铁、高桥马鞍、双马镫拿出来，可想想这场战争是大败亏输，拿出马中三宝，只会让鲜卑胡骑更强大。

“如果有可能给每个士兵配一个水囊，羊皮、牛皮的都可以，以皮革为外套，以猪水泡、牛羊膀胱为内胆，就能解决水源问题。”

曹操曾有望梅止渴的典故，从许昌至宛城可是平原，不缺水源，唯一缺得是士兵随身携带的水源。

“好，好，某这就去告知使君。”

臧旻从定襄回来已是深夜，陈容连夜去见臧旻。

臧旻听完，问道:“何为猪水泡，牛羊膀胱？”

“使君，这是王子凡为之取的术名，实物某已取来，民间向来将这等物事丢弃，弄来很容易，唯一可虑的是数量太大，而牛羊之皮又贵。”

陈容越说越没底气，一个丝绸内衣已让臧旻得罪或卖出不少人情，再把手伸向皮毛，想想就后背发凉。

“时间紧迫，陛下未必会给咱们这么长时间，抓紧去做吧！”

臧旻的话透露出深深的疲惫，在江东剿匪，臧旻要什么张张嘴就有太守与当地士族去筹办。

可在这北境，哪怕是征发民夫都让人焦头烂额，筹集物资更是难上登天。

怪不得张奂、皇甫规用兵数十年都未能彻底剿平羌乱，哪怕臧旻有足够的心里准备，可他还是小觑北境苦寒之地的含义。

“使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