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远成叹道:“也只有如此啦!”
洪芳亦点头不语,沉吟数息蓦地似乎想起什么,抬手点了一枚黑子落到一处,抚须问道:“曾大当家,鄙人还是觉得这里安排欠妥当。诚如你说这是血蝠老巢,此物闻血骚动敏锐异常,獠牙利齿可破世间金玉硬物。我等单单只衣着鲸衣进入,实在是有些贪功冒进,倘若稍有疏忽一旦被察觉发现了,那时候可就悔之晚矣。话又说回来,即便是鲸衣卓著,我们五人只有三身,其余两人难不成要做活靶子么?”
曾平剑眉一挑,肃容道:“洪老弟,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洪芳笑道:“我当年偶得一良方,此药能麻痹感知混淆气息,若在鲸衣、鲨衣之外事先涂上去,应当保我等无碍。”
熊二当抬眼问道:“洪前辈,恕俺孤陋寡闻。晚辈还真未听说世间有如此神药,能迷惑的了血蝠?”
洪芳抚须笑道:“此药名叫‘弈兽散’不光施用于血蝠,凡胎生兽类只要不是异种、妖兽皆可迷惑,不知熊兄弟听没听说过?”
陶远成拊掌笑道:“未知洪前辈还有此奇药,我还以为这是江湖之中讹传的东西呢!”
熊二当嘟哝道:“若是‘弈兽散’定是能的,敢问洪前辈此药是需要出院外采买配制么?”
洪芳沉声道:“若不采买,你让老夫用何物配制?熊小子,老夫虽答应留在此院,却非是卖身于此处!”
熊二当淡然道:“小子哪敢,只是当初入院时候我等皆击掌盟誓,为防消息走漏除非有死难大事,概不能出此院半步。要知道为得到这些,当初我们兄弟七人战死五人,曾大哥与我可是从尸山血海之中趟过的。非是我信不过前辈,实在是此物得之非易,不敢出半点马虎差错,万望海涵理解!”
“如此说来倒是老夫多嘴了,我等便依先前所议,就那样进去吧!”洪芳摆手怒道。
陶远成忙出声劝和:“洪前辈莫生气,万勿伤了和气。不若这样,你把药方所用诸药录下来,让熊兄弟去买就是。”
洪芳摊着手愤然道:“陶老弟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所谓‘药方’者,‘药’与‘方’各占一半机密。况且寻常药物或可去店内采买,像‘弈兽散’这等秘药,里头君、臣、佐、使等诸药,皆是奇草异物,多需亲自采获炮制,如何能轻易示人?诸位,此事莫要再提!”
一声厅堂上下寂静无声,落发可闻。正在此时上首曾平忽道:“洪老弟,此是二当思虑不周鲁莽了。不过你应知道,我等几人先前确实早有誓约,所谓言出法随掷地有声,怎能轻言违诺?不若这样,你把药方教于陈小弟让他帮忙采买,如此可否?”
洪芳思虑许久,叹道:“曾当家的,你就不怕他出去走漏了消息?”
曾平笑道:“无妨,我也有一奇药,名叫‘守心蛊’。此物出于边蛮,男女爱恋浓情之时常用此物。阴丸藏母蛊,阳丸藏公蛊,待到用时双方指天共发盟誓‘守心如一’、‘永不叛逆’。一旦服用,当事之人但凡有一丝违背心意之念,即刻蛊毒噬心死于非命。”
大寒山向外便是蛮荒交界之处,众人见多识广想是均有耳闻此物。洪芳见他言语笃定不似有假,暗附以曾平先天宗师的身份还不至于下贱到当众蒙骗予他,况且即便药方让别人得去,不知道密炼手段,也如盲人摸象一般,只知皮毛难窥全境罢了。想及此,颔首道:“但凭曾当家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