棱角凸现的手臂上,分布着很多很多细微的褐色缝隙。
似乎……
“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划呀划……划呀划……”
何瑞傻笑着比划着
“用刀片划手臂?”唐尧再一次停下了笔,他发现自己记不下去了。
“刀刀入肉,五毫米深浅,血滴渗出……一滴……两滴……三滴……”
唐尧喝了一声:“停!”
何瑞傻住了。
怎么了?
“不要再形容。”唐尧冷声说道,“这是警告,于你我都好,不要再形容。”
呆呆地点了点头,何瑞半晌没有再开口。
正当唐尧想要出言提醒时,何瑞又说话了。
“程空后来与校花都被开除了,好像是在女卫生间里做什么……”
“这不好吗?”
“好吗?”何瑞抬头看唐尧,“真的不好。”
唐尧的钢笔在笔记纸上留下了又一团黑墨。
“一点都不刺激。连一滴血都不见,还有什么意思?痕迹就算了,血呢?”
何瑞的话让唐尧很是寒冷,见血。
见血是什么概念?战场上的老兵都会患上恐血症,一生再见不得一滴血。
那喜欢见血是又一种什么心理?
追求刺激的人生,却误入歧途。
“你喜欢血?”唐尧转起了钢笔,却不小心甩出了几滴墨水。
漆黑的墨水,染在桌布上特别明显。
白云茫茫,侵入几片灰霾。
“喜欢啊,血啊,鲜艳刺激,感觉相当好。”
何瑞习以为常地说道。
“程空走了,刺激也就走了,这几个月市教育局整改,一中有点惨。”
“所以这就是你今天出现在这里的最直接的原因?”
唐尧低头写下了几段话。
“算是吧。”何瑞想了想,“一中的水平人人皆知,所以市里的领导很严,清理了许多老师与学生,就连校长都换了。”
这是一定的。
出现了这种情况,校长与老师是罪魁祸首,而直接触碰高压线的学生也免不了会被开除的命运。
“这对你,也许是一种解脱。”
唐尧叹了一口气,说道。
“解脱?”何瑞有些惊讶,他反问唐尧,“有什么可解脱的?本来也没什么啊。”
“他们一走了之,可我怎么办?”
还想继续受虐?
何瑞还真的就是这种想法,唐尧恐怕永远都无法理解。
“没人再愿意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的生活没有了乐趣……”
唐尧摇了摇头,何瑞已经无药可救了。
病态到了极致,寻求受虐,享受受虐,离不开受虐。
自己的身体上需要出现伤痕,来分散心理上伤痕的影响。
殊不知两方伤痕相辅相成,你以为表面的掩盖住了内心的,可实际上这两种阴暗都在疯狂地生长。
一方裂的大些,另一方就裂的更大更深。
互相折磨。
“那你就没想过换一种寻找乐趣寻找刺激的方式吗?非得是血不可吗?”
唐尧想要开导一下何瑞,试图灌输一些正确思想。
“换一种方式?”何瑞没有丝毫犹豫地摇了摇头,“还有什么方式能比鲜血更刺激更有效?”
沉默了。
因为唐尧也想不出来。
喜鲜血,的的确确是追求刺激的最直接的反应,但是并不理智,更不科学。
唐尧觉得自己真的没有办法改变何瑞的想法。
变态的畸形心理,已经浸透了何瑞的骨髓,从骨子里透出的,就是不正常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