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上推杯换盏,宾客尽欢。庄氏在暖阁陪伴诸家夫人言笑晏晏,萧云旗在世家子弟与高门权贵家如鱼得水。就连萧藏云,小小年纪也极讨人喜欢。
萧妙仪目光转回白氏身上,心中又是一叹。
她必须在今晚大放光彩,艳惊四座,俘获郡王表哥的眼睛。哪怕是萧清和,也不能夺走她全部的希望。
恭郡王沈用是她能抓住的最好的绳索,是向上攀爬的机会,甚至能进入皇室之流。
萧妙仪在案下紧紧将手帕攥成一团,眼神几乎烧起火来。
却说止水居边,沈用神色闲闲,偏又笃定的,“燕南城富商巨贾,官僚世家数不胜数,谁叫到本王不是曲意逢迎。只有你却对我唯恐避之不及。”
清和收紧了袖下的手,冷风穿过庭院中稀疏树木,刮动她一袭香洲刺绣芙蓉水色锦衣猎猎作响。
她敛容正色,“郡王是天家子弟,清和是臣民之女,卑贱之身不敢与您亲近。”
沈用摇头,“套话。”他伸手攀上一截斜斜伸出的玉兰枝条,“你在怕我。”
清和脸色微微一变,还未等回话,就听见沈用徐徐道,“或者说你怕的不是我,是萧家将来的命运会被我带向一个,你不愿见到的局面。萧清和,富贵险中求,你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
萧清和仰起脸,一双水盈盈清凌凌的眸子看向沈用,道,“就算有泼天的富贵,也要有那个命数能接的住才行。因此小女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而是太明白这个道理了。”
她顿一顿,“但是我不过一介女儿身,自己的想法无法改变任何人。哥哥,或者父亲自有他们的前途和抱负,我无法插手,只能盼望着,盼望着他们做出的决定,忠于的君主,是值得的。”
萧清和没有问出口,可她那副神情似乎在问他,是吗,萧云旗做的决定是否值得,他沈用是否值得托付萧家满门荣耀。
沈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缓缓道,“我也盼望这个决定可堪值得。”
清和便恭恭敬敬对他屈膝行礼,低眉垂首,无比诚挚。
庆善堂里,松月替顾君取了新的手炉,却不见了自家小姐,一问得知清和一人出去透风醒酒了,便忙忙的追了出去。
萧妙仪就看一眼松月离去的身影,目光沉沉。
清和刚送了沈用离去,就撞上了来寻她的松月。
因着中午的宴席算算时辰也该结束了,主仆两人便不再回庆善堂,决定沿着止水居旁夹道回攻玉阁。
止水居后一排厢房并称青舍,取自“渭城朝雨浥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是专门供今日宴饮男客短暂休憩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