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垶刚坐下,还没来得及河口茶水,一上来就是这么爆炸的议题。
朱瞻垶整个人内心都卧槽了起来。
太有趣了!
这个堂会居然开头就直接怼自己爷爷JUDY。
朱瞻垶原以为他们会含蓄,隐晦一点,然后拐弯抹角的骂朱棣,可这直接就怼,足见这帮人留在这里进行思想教育不是没有原因的。
就这些人现在的这些危险思想,一旦离开翰林院,口无遮拦的后果就是前脚走马上任,后脚锦衣卫抄家,去大牢里吃牢饭。
朱瞻垶倒了一杯茶水,打算开始看戏。
可很诡异的是,这个问题的发起者说完之后,众人齐齐看向了最后座位的朱瞻垶。
这么一来,朱瞻垶坐不住了。
你们都看我做什么?
旁侧的孙缺德低声道,“堂会还有个小规矩,那就是杀威,也就是说谁是生面孔,谁就要被老面孔提问,以确认新来的文才见识是不是虚的。”
朱瞻垶明白了,杀威啊,这不就是杀威棍吗?
和进入大牢是一个道理,进入第一天,先给你一顿打,别管什么理由,别管什么原因,把你的傲气打没了就行。
这些文人看模样是想教我做事啊!
朱瞻垶眯起了眼,打量着说话的提问者,内心那个冷笑,打架我或许不行,但是喷人,你确定要和一个二十二世纪常年纵横互联网精通各种语言对喷的高强度喷子互怼吗?
你他么是我的对手吗?
朱瞻垶这一背靠着竹椅,眯眼小憩的模样落在众人眼里,瞬间那个提问者就坐不住了。
提问者站了起身,他年岁快五旬,一袭青色的上档次的刺绣长衫,怒声发问,“长者有所问,应者当起身回礼,怎的不起身?”
朱瞻垶眯着眼道,“你算哪门子的长者?你可知我是谁?”
提问者冷笑,“是谁不重要,学问最重要,我且问你,当朝者暴政,施暴于无辜者,按照大明律法,天子与庶民同罪,那当朝者该何罪?”
朱瞻垶笑道,“你一口一个方公,一口一个方孝孺无辜,我且问你,方孝孺可真无罪无辜?”
那提问秀士哈哈笑道,“方公怎能不是无辜者?被诛十族,难道还不够惨吗?方公当世之大儒,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惜啊,笔墨不如刀枪快,文才不如剑戟利!天下之哀!”
朱瞻垶靠着竹椅,“错!”
那秀士道,“何错之有?”
朱瞻垶道,“错在你两优不分,是非不辩,枉读圣贤之书,却不懂天下二字!”
“想我太祖皇帝,定乾坤,驱元数,终成大果,当朝者乃是马皇后之子,更是太祖高皇帝之嫡子!与太子同位,与日月同辉。”
“朱允炆那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小肚鸡肠,杀害忠良,在位不过区区年月,就有六位叔叔葬送其手中,坏大明之社稷,破天下之安宁,人人自危,不可一日。”
“后三十万铁骑围困北京城,妄图灭燕王于无间,如此之事,谁先出手?谁是不忠?”
“是当朝者吗?”
“呵呵,是朱允炆,建文那厮不念旧恩,施暴于天下!”
“朱允炆才不如小贩,德不比行商,空谈天下,毫无建树,复井田制以鱼肉百姓,改编换军以弱边防,如此倒行逆施,到底谁才是昏君?”
“太祖有训,朝无忠臣,内有奸佞,当起兵伐之,以清君侧!”
“燕王顺太祖之言,而起事,何罪之有?”
“方孝孺作为当世大儒,却不行圣人之道,此为不仁!”
“作为朱允炆旧臣,不想着合乎天下,却离间燕王朱允炆之关系,此为不义!”
“朱允炆葬身火海,而此人却不去陪葬故主,这是不忠!”
“为逞一时口快,却把全家老小,十族连诛,父母儿女皆被连累,此为不孝!”
“如此不忠不义不孝不仁之虫豸,居然被人传颂美名,尔等是为不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