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正好小伙计站在门口,示意鲁关山出去一下。
“师父,我先出去,等我片刻”鲁关山对扈将军说。
扈将军只好放下酒杯,沈冰却迟迟不放,说:“不如我们先自便一杯?”
“唉~,怎能不等主人,擅自行酒”扈将军说。
小伙计告诉鲁关山,在他们出去之后,沈冰曾经回过隔间,而且形容猥琐。其实倒不是伙计有双慧眼,而是他就是鲁关山派来监视沈冰的人,观察一个并非出于兴趣偷窥的人,时间久了,看他做什么都是鬼鬼祟祟,尤其是单独一人时候。
听了伙计的报告,鲁关山惊出一身冷汗,但是即使报告属实,他不能断定沈冰回隔间是做什么,倘若误害了好人,也是大罪一条。他皱着眉头想解决方案,他一时不回去,沈冰的心就越来越紧张。想来想去,鲁关山想到一条妙计,是最妥善的办法。
鲁关山跟伙计耳语了几句,就回到了屋子里。沈冰又频频举杯,鲁关山态度好转了,好言劝慰沈冰,用尽了一切手段阻拦干杯。在酒场都一样,不喝酒只能用话去填空,所以说的话就多了。
正说着话,猛听得外面吵吵嚷嚷,似乎就在门口。三个人打开门吓了一跳,几个人正举着火把站在楼道里,吓得三楼的人们出也出不去,伙计推着几个人往楼下走,而火把正旺,最危险的就是隔间这里。
一个机灵的伙计跑了过来,说:“扈老爷,沈老爷,请先上楼下躲避。”
扈将军和沈冰下了楼,鲁关山返身会隔间,在门口故意安排的人照常吵闹。鲁关山心想沈冰无非是对自己怀恨在心,所以有可能在他酒杯里下了毒。所以,他把自己的酒杯和沈冰的酒杯对调了一下,这样一来,沈冰是黑是白一看便知。
在鲁关山看来,这是最最公平的方法。既不会误害好人,也不会放过恶徒,而且他下了多狠的毒,就受到多狠的毒。自作自受与旁人无关。
出门的时候,鲁关山犹豫了一下,想到:“不会有人傻到给自己酒杯里下毒吧?”不过很快,他放弃了这个无稽的杂念。
因为外面闹事的人是安排好的,所以两句话鲁关山就把他们打发了,听着楼上没事,扈将军和沈冰才来到楼梯口。扈将军非常惶恐,唏嘘着说:“呜呼,真是万幸,还好没有闹出大事。”
鲁关山站在楼梯口迎接,安慰道:“师父请放心,不会有事。”
三个人回到隔间里,鲁关山满面红光像换了个人,对沈冰更加热情,吓得沈冰不得不有所怀疑。鲁关山频频举杯,沈冰竟然硬碰硬,豁出去了和鲁关山抬杠也不干杯。鲁关山却显得很有耐心,并不生气只是一再劝酒。
鲁关山不厌其烦劝酒,沈冰用尽手段拒绝,忽然门外一阵大乱,吵嚷和叫骂此起彼伏,似乎又不止一波的人在闹事。这一次,鲁关山和沈冰面面相觑,两双眼睛,一样懵逼。摸不着头脑,两个人只好把目光投向扈将军。
鲁关山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楼下的闹事是真的。可是,沈冰和他一样心知肚明,接连三次的闹事,只要有一次是自己的安排,其他两次就不太可能是碰巧发生。
果然,三个人出去之后,窗外垂下一条绳子,顺着绳子一个人快速降落,正好落到窗台,用脚踩住窗柩,只一蹬那个人就跳进屋子。
回到隔间之后,扈将军感觉今天光说话了,菜也没吃,就也不喝,实在无趣,于是见两人都不动,他率先举杯。那两位看了之后各自点头,心说确实是有事儿。比两位还直爽,扈将军说:“各位,不必再为一点小事儿斤斤计较了。看着啊!”说着,扈将军举起杯,一仰脖一饮而尽。
干杯之后,扈将军又得意又自信,以为有人跟随,再看两位。一个比一个呆,脸上一点血色也没了,额头上滴滴冒着汗,但是连碰也不敢碰酒杯。扈将军催得越紧越主动,他们就越害怕,事到如今,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杯里是什么,而且还暗暗为扈将军捏了把汗。
扈将军只好拿话引导,说:“你看,我都先干为敬了,你们是不是……”
鲁关山深深点着头,说:“哦,对对对,那我们——还是先不干为敬了……”
沈冰在一旁擦着额头的汗滴,附和道:“啊~,对对对。”
扈将军一听,心说这是什么话,毫无逻辑可言。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扈将军张嘴刚要说什么,忽然感觉腹部揪着疼,有一股极寒的湿气从腹部扩展开来。他赶紧闭上嘴,暗暗咽着口中津液,被道教视为神物的口涎。显然酒中有毒,而且药效甚猛,倘若是一种药的作用,不该这样,若为两种药交互作用,就是神仙也救不了性命。刚开始,扈将军故作镇定,想缓一缓气,以有事为由回自己的房间,以免被人发现。可是,药效发展太快,就像山间野草野花,来势迅猛都不像中原毒物。
沈冰的眼睛非常毒辣,早看到扈将军有什么不对劲儿,就故意挑逗扈将军说话,可是扈将军闭气不谈。沈冰更加确信是扈将军中了自己的毒,那么说明酒杯没有被动手脚,那是他多心了。所以沈冰话锋一转,改为顺承的样子,说:“来吧,扈将军喝了,咱们也喝吧。”然后他一而尽,喝了下去,他忽然心慌一阵,心想不会有人笨到往自己酒杯下毒吧?不过很快,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鲁关山替他们一人捏了一把汗,心里很悬,不知道到底会是什么情况。本来就是一个混不吝的莽汉子,心说该给自己压压惊,于是端起杯来,自己干了。刚喝下去,只见扈将军“哎呀”一声,吐出一口又黑又腥的血水。鲁关山吓得躺倒在地,手掐着脖子,另一只手抠着嗓子眼儿,恨不得把肠子也揪出来。
突然沈冰哈哈大笑,举起手中一个小药瓶,说:“哈哈,你中了我的剧毒,天下只有我有解药”
“你——你,真是——,让我死个明白,报出名号!”扈将军蹲在地上说,只感觉腹内寒气阵阵,他就不惜用真气克制,以求多维持片刻。
“我?哈哈,我就是江湖一号小甲鱼李隆盛是也,不为别的,就为了你的怀中之物”沈冰说。
鲁关山抠着嗓子,却什么也吐不出来,这就是吃货,甚至抠不出东西,差点把手吃进去了,抽空说了句:“早就看他不是好人。”
“原来是王室公子……为何派个功夫……”扈将军有气无力地说。
“得了,您省一省力气,你是说为什么派个功夫这么差的来做这个差事?哈哈哈,第一,父王犟不过我,我自愿前来;第二,您的搭脉断武绝学天下谁人不知,放个高手在你身边,你会没有察觉?”沈冰为自己的战功颇为得意,津津有味地介绍着。
听了之后,扈将军卧倒在地,身体蜷缩着,还在不停地运真气到腹部。腹部像有一个冰窖,火热的真气到了就冷却成水,只能缓解一时,那些水汇于一处,却像条河流,在身体下部冲破欲出,憋得人难受。
“哈哈哈,本来这个药需要一定工夫发作,没想到在你身上这么快,不过表征确实略有不同,你为什么会吐血呢?我估计是你动用自己真气,造成食道紧张充血吧。感觉冷吗?一会就不冷了,一会儿你就会全身发热……”沈冰说。
听了他的话,鲁关山就感觉汗流浃背,同时看扈将军的反应。
“之后就头发冒烟,头皮如蒸……”沈冰说。
鲁关山就挠自己的脑袋,然后看扈将军的反应。
“再之后,哈哈,下体有魂精冲击龙门虎穴,让你憋忍难受……给你个机会,把皇髓脑交出来”沈冰说。
鲁关山就看扈将军有没有脱裤子,反正他在脱。
“这时候再不吃药就晚了,就等着由内而外,欲火焚身,变成一只烤猪……”
沈冰每说一段,鲁关山就看扈将军一眼,他发现自己非常配合,扈将军却并不,而且他的反应似乎和沈冰说得完全对不上号。
鲁关山很疑惑,再看沈冰,不知什么时候脱了个光膀子,喝着冰块,扇着二尺长的扇子,全身呼呼冒汗,头发上炊烟袅袅,像个香炉,一边还说:“怎么这么热?”眼看着,胡子都长出来了。
沈冰站不住了,坐在地上,屁股紧紧挨着冰凉的地板,然后还解开了裤子,一边扇扇子,一边说:“给——给啊,给你个机会”。
突然,窗外跳进来一个人,看样子年纪尚小,进来了就哈哈大笑,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个人,得意地举起手中一个大葫芦说:“哈哈,姓扈的,你中我毒也。我已经把你酒杯中酒倒掉,换上了我的。这是我们家珍藏的毒酒,其色其味与常酒无异。”
鲁关山一看这个人他认识,是弟弟的好朋友,问道:“你——你为什么连我也害?”
那个人说:“鲁大哥,害你的人不是我!”
“请报姓名!”扈将军说,此时感觉下体沉重如石头,恐怕屁股抬不起来了。
“你可记得断归山,白大虫率众兄弟?前闪子是也”提到白大虫,前闪子不禁落泪。
“那,令兄可不是我们所害啊”扈将军解释说。
“我知道!我的敌人是突厥人,那几个人的样子我一辈子忘不了。所以我才对你手下留情,这瓶酒是家父出官差,在蒙古大草原千辛万苦找到的最最毒的蛇泡成的,这条蛇在家养了一个月,每天喂他毒蝎,毒蜈蚣吃,所以毒性更猛了,然后才把他丢到酒坛子里面,一旦够了日期,泡出来的酒有强身健体,益寿延年的功效,受了内伤的人,只消一口就能痊愈,而且功力更进”前闪子说。
“可是为何我……为何你……”扈将军说。
“但是,家父有些心急,酒还没有泡好就去开封,因为口馋还落了一滴口水在里面,没想到我爹口水有这么强的腐蚀作用,后来那条蛇逐渐腐烂,竟然在瓶子里化成了灰烬,这个破酒,喝了就拉肚子”前闪子说,“只是一个小小教训。”
“那请问,有什么解救办法?”扈将军问。
“拉了就好了”
扈将军恍然大悟,原来吐血是自己过于紧张,挪运真气的结果。他赶紧捂着肚子,逃窜着冲向了茅房。
再看沈冰,早就抱着解药瓶,就着桌上的饭菜吃开了。
鲁关山捂着脑袋哎呦:“哎呦,谁害的我啊,怎么忽冷忽热。”
“谁害你了?”
鲁关山一怔,从地上跳了起来,终于明白了自己酒杯里没有毒。脑袋也不麻了,身体也不热了,他感觉一身轻松,刚才原来全是吓得。转身他哈哈大笑,说:“沈冰,你中了自己的毒也。”
这时候,四个穿着黑衣黑裤的人从窗户跃入,落地时轻盈无声,站定时文弱泰山。这一切说明了身手了得,可是鲁关山看不出门道,他有一个特点,对于没见过的人从不发怵,只对揍过他的人心存畏惧。
“唉~小子,干什么的?”鲁关山上去就骂。
只见一个黑衣人抬手,鲁关山赶紧摆架势,就在这时,他的后背中了一拳,就这一拳让他动不了,不动又疼痛难忍。最后,鲁关山拼很大力气才躺倒在地。
前闪子还没说话,黑衣人招法极快,已经把他打倒在地,门牙脱落,脸上布满了纵横的血印。
沈冰正在桌子另一边,又吃又喝,舍不得放下解药瓶子。四个黑衣人跃过桌子直奔沈冰。
第八章中西初对决,道佛首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