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很普通,就是特别大,从地上铺着十来层台阶,上面铺的是木板,与木板垂直立着的有一个屏风样的架子,上面挂着一大块布垂到地上。布上有一摊摊血迹,还有简单的字:比武胜者赏银千两。
看到了这些扈将军两个人没有心动,对自己失去了信心,但是布上偏下方还有一行小字:即是败者赏银也足。实际上这是鼓励人们上台的,这两个却往心里去了,心说这个可以来,对胜利没有信心,对失败还是蛮有把握。
很多人看见擂台那么高,就算失败了,打急眼了或者一不小心摔下来,不摔个吐血身亡才怪。没有几个人敢上台比武,扈将军两个人却顾不了那么多,挤进了离擂台很近的地方。
“我来”一个粗声响起在脑后,抢先了扈将军他们。
他们回头一看,原来是刚刚免费揍过他们的打手之一,后悔不及,早知道这家酒店揍人还给钱就来这耍了。那些打手也是鬼迷心窍,自从打了扈将军两个人,回到酒店就不干活了,而且还要求老板加薪水。坐在自己的宿舍,他们仔细端详着自己的拳头,有的还学运气,真的感觉气流冲上了手掌,他们还从没有见过它威力这么大,能把看起来练过武功的人给干趴下,尤其是扈将军开始几招真是很有威风,越这样打手们越以为自己打败的是高手。听说街上有擂台,打手们很自信地赶来了。
“请”摆擂台的让了一下说。
“唉”打手都是粗大汉,不知怎么回了一句。
粗大汉没门没派,也没有什么招术,上去就是对付扈将军的套路,伸拳直打擂主胸膛,还以为能直达要害,在半路却被拦住了,恍然不知道怎么应付了。擂主看起来也不高明,一个手攥住粗大汉的胳膊,也不会推也不会拉,另一只手直击粗大汉的胸膛,不出意料被粗大汉的手攥住了。两个人的手攥在一起,忽然有抻开了,谁也不放,谁也不敢放,彼此还用着大力,像小孩子摔跤拉扯起来了。
在台下扈将军看不下去了,如果身体状况允许,这两个怂包一起上也不是他对手。虽然身体不好,但是毕竟有功在身,也正经学过,他深谙武术之道绝不是比谁的劲大,而是击人虚处,施展巧劲,看这两个货真是如同儿戏,就这样他们还不停夸奖对方:“你好厉害”“你也好厉害。”
纠缠了半天,两个人才终于分开了,他们都声称要歇息片刻。于是做到擂台两侧马扎,有人给他们递毛巾和水桶。打手对兄弟们说:“坏了,碰见高手了”。
第二回合开始,两个人都尽量不离得太近,以免又抱在一起。粗大汉一个不注意,转头的工夫,擂主在台上转了一圈,突然身体一弯,头扎着向粗大汉冲来。粗大汉及时转回头,看见擂主的双拳和脑袋有前有后,像三个分别射出的箭朝他冲来,从没有见过这个架势,粗大汉像傻子似的站在那里。
扈将军“啊”了一声,一眼认出了这个招术,这就是“佛功”旁系功夫三门穿心,那么这个人就是酒楼老板。扈将军恍然大悟,这是他的手下败将啊。
三门穿心到处,粗大汉已经摔下擂台,还好有另外几个打手接着。
“还有谁?!”鲁关山又恢复了几分自信。
扈将军等不及了,看向沈冰,他正打哆嗦,脸上淌满了汗水。扈将军又恍然大悟,沈冰是鲁关山的手下败将。扈将军的想法是,输给自己的手下败将,算一胜一败扯平了,比输给陌生人好一些。
扈将军一步一步迈上擂台,由于身体虚弱差点滑倒,鲁关山无比傲娇,都不看人了,扭着头放下茶碗,说:“请”。然后缓缓起身,看着面前这个大胡子瘦削的脸颊,莫名感到熟悉。这一次,他打算直接施展三门穿心,早早摆好了架势。
扈将军心知肚明,首先冲来的肯定是三门穿心,凭他现在的情况,他都不打算还手,就单单为了“即是败者赏银也足”几个字而来。但是开始之前,扈将军想表明一下自己曾经是胜者的身份,问道:“昔日在酒楼匆忙一战,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闻声上下打量扈将军,鲁关山噗通跪倒在地,膝行向前拱着猴爪说:“师父,师父,你就收下我吧。”
地上几个打手看着打败他们的人朝着他们的手下败将下跪,口口声声要拜师,精神上一时接受不了,骂着街就走了。
扈将军生平只会恍然大悟和一时头懵,摸不着头脑,现在正是呆若木鸡,还在琢磨面对的是什么招术。料无恶意之后,他赶紧把鲁关山扶了起来,鲁关山一五一十地把真相说明了。
原来自从醉云楼一别,鲁关山一直想寻找扈将军,并且拜师学艺,后来看到自己兄弟陈尸峡谷,却无法报血海深仇,明知敌人是凶悍武功高强的,所以更加深了拜师学艺的决心。近日已经大摆擂台多日,就是为了吸引扈将军前来比武,可是别说扈将军,就是能打败鲁关山的人都没有,倒不是高手不存在,而是真正的高手也不屑和他动手。
“我姓鲁,名叫关山,诨名莽汉子。敢问前辈尊姓大名,今日万万请收下我这双膝盖”说着,鲁关山却把头扎在地上。
扈将军“哦~”一声,恍然大悟,连忙说道:“不敢当,不敢当,请起来,拜师之事改日再说。”
“不,你不答应——你不答应,那我就先起来”鲁关山站起来了,拍了拍脑门,因为他发现了危险。
“嗯~?你吃了吗?”扈将军刚说完,明显得到的老头子的真传,只见一只旗子绑在竹竿上快速飞来,直朝着扈将军的脑门,扈将军闪躲不及,一闭眼睛心说完了。
哗啦啦一阵杂响,扈将军睁眼看,原来那只旗杆尾端被鲁关山紧紧抓住,竹竿都被攥裂了。虽然抓住了旗杆,但是旗子仍旧在无风招展,而且旗杆晃动不已,似乎这旗杆上蕴含着多大的能量,冲破欲出。
“快走”鲁关山大喊道。
扈将军急急跳到一边,只见鲁关山手上无力,一松开,旗杆照原定方向仍然飞驰而去,似乎速度更快了。鲁关山伸出手掌,满是血痕,一道道沟壑火烧般疼痛,更有无数条细刺扎进爆开的肉里。
台下的观众一阵混乱,台上两人更加紧张。鲁关山在刚才就觉察到人群中有骚动,发现又可疑人物混在其中,所以早早有了提放。沈冰在擂台底下躲得严严实实,然后又迂回到擂台边缘,挨近扈将军他们说:“看,那个地方。”
鲁关山绰号莽汉子,不管不顾,拾起地上一些竹竿,劈头盖脸扔向观众,也根本不考虑自己会不会仍飞镖。台下观众散了一片,个个脸部刺痛难忍,又不敢用手去摸,否则更加疼痛。鲁关山扔得方向很准,那一片的观众全受伤了,独独没有受伤的就是,他打算害的人,可见他有多么草包。
事到如今,他也只好暗暗佩服,说:“不得了,碰到高手了。”他扭头看自己的师父,倒是经验老道得多,人家站在那儿已经嘟囔了半天了:“碰到高手了,碰到高手了,不得了啊,不得了。”
这来来回回不过一口水的工夫,突然一个人飞身跃上了擂台。鲁关山怒发冲冠,一时竟然控制不住,把拳头砸在擂台上,擂台应声裂了一个小缝。原来擂台上的人就是五大高手之一“绊”,现在只剩他一个人了,仍旧是一身紫衣,腰间蹀躞环绕,足蹬尖底儿牛皮小朝靴,紫色滚边儿干净顺展,仿佛没有穿过一样的,俨然五官的高贵穿扮。和别人不同,“绊”的腿特别细,虽然有裤子遮挡,风起时候犹能看见两条竹竿样的腿骨的轮廓。
看他穿戴整齐,头发梳得平顺,发髻金冠玉簪,地下人们颇为看好,说:“这是个好手,这个行,嗯~”。“绊”装模做样地向台下施礼,想赚取支持,拉选票一样。
鲁关山忍不住了,冲到人前,喊道:“哼哼,你可别想好了,就你一个?哈哈,今天我师父在。”
“扈将军,好久不见?”“绊”客客气气地说。
扈将军“哼”了一声,没有答话,心里叫道:“好徒儿,好徒儿,你可太看得起你师父了。”
鲁关山提起他师父那是多么的骄傲,撇着大嘴,挥着手臂,喋喋不休地就吹开了:“我师父——我师——父,唉”扈将军实在听不下去了,赶紧叫住:“行了,行了,行”。
“师父,你放心,我给你叫人去”鲁关山说着,就跑下台把扈将军扔台上了。鲁关山一走,“绊”就更无所顾忌,鉴于断归山一战,他对鲁关山本有几分惧怕,如今看来功夫和人品都很草包。
扈将军一步也不敢挪,现在他走道都费劲,心想就为了一口饭怎么就这么难呢。鲁关山确实下去叫人了,他嫌围观的人散了不少,跑到台下,把人家行路的,吃饭的,不想掺合的全拉过来看热闹,一边拉人一边说:“那个,那个,是我师父,嘿嘿嘿”。
“这徒弟行,拜师第一天就把师父埋了,真二”扈将军暗暗叫苦。
“嘿,你干嘛呢?”鲁关山跑到小饭摊上问一个陌生人。
“我,我等豆腐脑儿呢”那个人挺老实,委屈地说。
“今天没豆腐,只有脑儿,走吧你”说着,鲁关山拉着人就走。
饭摊主人当然不干,一个小瘦个子蹦了出来,企图拦住鲁关山。鲁关山一胁夹一个,说:“你也走吧,你”。
还有接上的有生意的摊贩,门店的老板,鲁关山仗着有把力气,全不是他对手,见谁拉谁,整个地区都净了街了。看见衣服破破烂烂的,又老又弱,样子像乞丐的,鲁关山都不放过,上去就拍。
“嗯~?嗯,干什么玩意儿?”这一位哼哼唧唧倒比鲁关山嘴快。
“什么?!看热闹~闹,杀人还是放火,劫道吗?哦~只是打架啊啊,磨蹭什么,还不快带啊路~”鲁关山还没碰见过这样的,比他还着急,往前面走着让他都跟不上了。
第七章
锦华城甲鱼卸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