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自杀?”义老师追问。
“医院的时候我们问过他,他说老爹死了之后,他也不想活了。”大老陈说:“我兄弟无儿无女,几十岁的人精神有点不正常,有抑郁症,我们老爹死了之后,他受不了。”
义老师脸色和缓:“那不是什么大事,开车吧,到殡仪馆再说。”
凭直觉,我感觉到刚才肯定有事,只是义老师不说。我是又害怕又好奇,好不容易集中精力,把车开到殡仪馆。
义老师指示我开车到停尸房。停尸房外面是大厅,灯火通明,门口坐着值班的工作人员何九,负责登记。
我与何师傅打了招呼,他穿着白大褂拿着号牌把我们领到里面的冰柜前,顺手一拉,拽开中间的冰柜。
执尸队四个人轻车熟路,把盖好的棺材重新启开。四个人并没有急着往外抬尸体,表情有些诡异,看看义老师,义老师轻轻点点头。
他们之间交流没用语言,只有眼神和微小的动作,我马上分析出两个可能。一是他们之间太熟悉了,用不着说话;二是这里藏着事,而且这个事还不能让家属知道。
我初来乍到,搞不清水深水浅,还是默不作声为好。大老陈根本没我这个心情去观察那些小动作,他在这里呆得非常不舒服,又急又燥,恨不能早点出去。
执尸队把尸体抬出来,放到冰柜里,工作人员登记造册,关上柜门,对大老陈说:“这里是三天保存期,费用等火化的时候一块交齐。过了三天,每过一天就另收一天保存费。”
大老陈在协议上签字。出了停尸房,义老师嘱咐大老陈,明天早上到店里,了解流程和要准备的东西。明天晚上还要再到殡仪馆来,烧纸送魂,这是头等大事,千万别忘了。
大老陈唯唯承诺,心急火燎想离开这里赶紧回去,没等我们送,自己打车先走了。
等他走了之后,我们几个人凑在一起抽烟,我问义老师刚才在车上到底发生什么事。
执尸队有个胖子插话:“路上的时候,诈尸了。”
我听的耳朵根发热,问怎么回事。胖子摇摇头:“不知道。在车上棺材里突然发出声音,说不出是什么声,咔咔响,像是闹钟。我赶紧敲铁皮墙让义老师来看。”
义老师看着殡仪馆后面黑峻峻的山,吐着烟圈说:“诈尸的事我经历过挺多,这次比较怪,棺材里的声音不对劲,不像是人发出来的。
“我总觉得这人死的蹊跷。刚才开棺的时候,我观察一下尸体,却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胖子道:“管那么多呢,到时候火化一了百了。”
义老师把烟头掐灭:“但愿吧,一切顺利,把钱拿到手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