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姨跟家属们介绍义老师,说他是白云观道长,在这里负责殡葬一条龙服务。而家属们一看义老师混迹多年,一脸风霜,看面相就是**湖,办事让人放心。
马上有人给他递烟,义老师把烟别在耳朵后面,背着手说道:“先给逝者擦擦身吧。”
嘱咐王阿姨用干净盆打来清水,再买条干净手巾。他刚说完,不用王阿姨动,那些家属有机灵的抢先一步就出去张罗了。
义老师把我叫到身边:“小刘,有没有胆子把死者衣服脱下来。”
我想这有什么可怕的,离开大步走向尸体。
看我就要硬着头皮上去,义老师笑笑拍拍我:“退后,你是领导,怎么可能让你上。”但是我想义老师尊重我,我自己不能自负。
我就抢先把医院白色被单掀开,看到了死者全貌,这人大概五十多岁,瘦的没法看,简直成了人干,肯定不超过九十斤。我又解他的病服扣子,这时外面家属端来了热水和毛巾。
义老师让家属们退后,明确告诉他们,一会儿我们给尸体擦身的时候,谁都不要靠近,尤其不要把眼泪滴在尸体上。
病房里众人面面相觑,也不敢说什么。
我把病人的病服脱下去,死者光着身子,家属里的女眷不能看,都自觉走出病房。
衣服一脱,我就是一颤,这位死者也太惨了,全身皮包骨头,大腿还比不上壮汉的胳膊,整个就是一副骨头架子。
我赶紧把毛巾在盆里荡了荡,然后扭干净,拿着毛巾给尸体从头开始擦,头发、脸皮、耳朵眼,然后是脖子,胸口,四肢。
我干活非常专业,动作熟练,一丝不苟,旁边站着的那些家属都看呆了。
擦了前身,义老师把我手里毛巾抢过去递给家属:“洗洗拧干净了。”
一个家属咬着牙接过毛巾,在水里洗了洗,然后拧干净。义老师道:“小刘,帮我把死者翻个身。”
我来到床边,硬着头皮扶住死者的肩膀,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死人的皮肤感觉腻腻的,手感就像摸到一堆烂泥,胃里翻涌,想吐。好不容易配合义老师把尸体翻过去。
我拿着毛巾,小心翼翼帮着死者清理了后背,然后招呼家属把毛巾和脸盆都端出去。这些家属都嫌晦气,躲避着。忽然病房外有人说话:“盆和毛巾你们是不是都不要了?”
说话的是个男护工,大概四十多岁,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
家属们互相看看,护工说:“你们不要,我可拿走了。”
“拿走拿走吧。”有人摆手:“都给你了。”
义老师看着这个护工笑,打招呼说:“老胡,又来捡挂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