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熹和公主顿觉额角的青筋跳得欢快异常,尽量压下霍霍磨牙之声,保持着最后的温文尔雅,试着平静地对自己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熹和公主深吸一口气,直觉道理还需同这个孩子讲明白的,于是说:“世子是想要做我大楚的驸马吗?如果世子做了我大楚的驸马,可就没有机会回燕国做你的世子了,更没有机会再见令尊、令慈,并且还要恪守我大楚繁冗的规矩。况且做为一个驸马在我大楚地位并不高,在我大楚每一位公主都可以三夫四侍。所以请世子慎言,日后万万不可再说这种话了。”
李清晏听后蹙眉说:“所以说,公主姐姐也会娶三夫四侍?”
“自然不会!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熹和公主不知怎的话就脱口而出,说出口以后,心里暗自摇头后悔,口快于心啊口快于心。
“公主姐姐是有思慕的人了,并且有非君不嫁的念头?”李清晏向前一步盯着熹和公主问道。
这一问,倒是把熹和公主给问住了。若是回答是,倒显得自己这个公主太不矜持;若是回答不是,熹和公主就不知还有什么法子能说退这个未经世事的孩子。
熹和公主讪讪地干笑一声,有些模棱两可地说:“对于男子来说有‘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情,对于女子来说自然有‘既见君子,云胡不喜’之义。”
李清晏却从其中听出了另一层含义,那就是熹和公主对那份思慕的不确定,依旧直接坦率地问:“他,是谁?”
李清晏在心中暗暗地想,应该不是虽是布衣却声名远播的淮川公子,两人早年由楚国皇帝赐婚,熹和公主和他本就应是天作之合,可是显然熹和公主的这份思慕带着明显的不确定性。
此时的李清晏并不清楚淮家与楚家的恩恩怨怨,亦不明白有一种情缘叫做宿世情缘,被天书写好的一生,又有几人能逃得过。若是能破开天书预定好的人生,又需要有怎样坚定而又强大的力量!
他是谁?他是淮川公子啊!可是熹和公主此时却不能将自己思慕良久的未婚夫淮川公子堂而皇之地宣之于口。熹和公主曾经无数次看着淮川公子寄来的书信和小礼物,畅想着二人的将来。可是这美好的希冀在太子殿下把那手诏交到熹和公主手上时就被打破了。虽然太子殿下将决定权交给了熹和公主自己,可熹和公主又怎么会不顾家国安危地就将自己嫁于那淮川公子呢?
看着熹和公主眼中稍纵即逝的落寞,这眼中落寞显然是告诉别人主人思慕的无果。李清晏在暗自庆幸的同时也感到一阵钻心的心疼。
房内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熏香依旧余韵袅袅地为室内增添一缕旖旎。
这份安静直到李清晏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而被打破。李清晏急忙上前,单膝跪在地上,手上试探着用力,试探着将熹和公主那握着梳子不断收紧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取下那柄早有些变形而又沾染点点血迹的木梳。
看着熹和公主那有些血肉模糊的手心,李清晏心疼得无以复加。李清晏急忙取出随身携带的锦帕想要帮熹和公主缠绕在手上。
“这样恐怕不行,我出去叫来公主姐姐的人再来处理一下吧。”李清晏一边说着,一边帮熹和公主的手敷上锦帕。一抬头正看见熹和公主早已泪眼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