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嘛。
这家伙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走,喝点。”
许一朝拉着杜建国就要去喝酒。
杜建国忙甩开他的手:“喝个球,老透NM要去工地了,哪有空喝。”
“行,那晚上喝,你在哪个工地,晚上我来接你。”
“喝球了喝,这喝多了回个又乃骂(挨骂)呀,快算求了哇,等消闲的哇,消闲的时候再喝。”
“不行,快尼玛B点,就说在哪个工地了,下工岗(我)来接你。”
“那行哇,这回去又挨骂呀。”杜建国叹了口气:“就桥东那边的工地,7点多收工,先说好啊,我没钱,钱都在我媳妇那呢。”
“我有,不用你花。”
“那行吧,我先去工地。”
杜建国着急忙慌去了工地上班。
许一朝坐在地上却没急着发动车子。
吧嗒。
点了根烟。
许一朝慢吞吞抽了起来。
今天遇到杜建国打开了他半辈子的记忆,他、杜建国还有贾图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他和杜建国两人在下雨天挖陷阱故意引贾图过来,看着贾图新买的小白鞋变成了小泥鞋,哈哈大笑。
三个人在后山被雨水冲刷的干涸河道比胆子大,谁敢往下跳谁就牛。
他们一起在泥塘里捞鱼,许一朝被泥塘里的碎玻璃渣子割到了脚,杜建国和贾图扶着他回家,一起搞炸泥鳅吃,那是许一朝吃过最美味的泥鳅。
三个人一起在邻居大爷的地里偷红薯烤着吃,被发现追的满山跑。
渐渐地,他们长大了,有了各自的家庭。
从以前三天两天聚在一起喝酒,到半个月一个月才能聚一起。
后来,他们都需要为家庭奔波,也就过年的时候有空打打牌喝喝酒,去年贾图过年还没有回来,也就是今年他结婚的时候贾图才回来,也就待了一天然后又赶回了浩城。
可惜,那会他还没有重生。
再后来许一朝也去了外地,春节也不常回来,他们几人只有几年才能聚齐。
五十岁那年,三人再次聚齐是在杜建国的葬礼上。
工地干了一辈子的杜建国给老婆买了车给孩子买了房,自己用的洗脸毛巾都和布条条差不多。
许一朝和贾图抱出杜建国的旧衣服准备跟着一起烧时才发现,除了迷彩服和工装,他连新衣服都少的可怜。
去世不到一年,杜建国的老婆改嫁,住的是自己辛苦挣来的房子。
那时侯许一朝多想自己是个有钱人,能帮杜建国一把,那样杜建国就不会没白天没黑夜在工地上干,最后过劳死。
如果自己有能力,贾图也不会铤而走险。
上辈子许一朝不止一次幻想过,如果自己发了财,一定要让身边所有人都能过的好,要让这些老兄弟以认识他许一朝为傲。
养老院躺着的那天,许一朝最后想的是,能和这些老朋友再喝顿酒吹吹牛该多好。
建国、贾图,有个胖妞拿针扎我,要是你们在的话,她怎么敢。
不行。
决不能像上辈子那样做个无能的空想家。
许一朝将烟头扔在地上。
开始卖力的跑车。
差不多7点,许一朝提前收车,去桥北接了杜建国,随便找了个小饭馆,点了几个小菜,上了一箱啤酒,两人便开始喝了起来。
一开始是许一朝喝,杜建国拦着不让。
再后来,是许一朝拦着,杜建国一个劲往嘴里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