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回到新城书局,已是黄昏时分。
婉儿来到南苑爷爷的房间请安,司徒靖看到孙女满面欣喜而归,一颗悬心,也放下了。
婉儿兴奋地向爷爷细细讲述了今日的所见所闻,还略带不解地说道:
“爷爷,那念明大师修为高深,道眼澄湛,真令孙女儿眼界大开。但是他对魏来哥哥,似乎特别的青眼有加,二人多次论起古今之事,有时候还似乎语带机锋,好多时候我竟然插不上嘴呢!”
司徒靖略有沉吟道:
“我观这个魏来,还真不是个凡夫俗子……”
婉儿心中暗暗一动。
翌日清晨,司徒靖一早便来到北院,在掌事堂再议曝书会之事。
刘阿大先整体上汇报了一下时下的筹备情况,包括几部在印新书的进展,曝书会现场所需物料的采买等,大体与往年相仿,没有什么错漏,也没有什么创意。
李梁等几个各工种的工头也把各行的情况做了讲述,亦皆大体如常。
大家都讲完后,司徒靖看上去还算满意。
正要散去,他突然抬眼看着坐在最外面的魏来道:
“怀远,听说你此次陪婉儿去昭明寺,与那念明方丈相处甚得,不知你有没有什么要说?”
其实,此次昭明寺之行,魏来心里确实一直想着曝书会之事,听到掌柜问话,便不再拘谨,径行说道:
“回掌柜的话,这些时日,刘管家与李师傅等人带着大家一同昼夜辛劳,曝书会筹备之事按部就班,很是顺利,令人感佩。”
例行的高帽戴完后,魏来话锋一转道:
“只是,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准备还是太过寻常了,竟缺一些新意。”
众人闻言都面带讶异。
“此次昭明寺之行,蒙念明大师不嫌,确实是涨了颇多见识,回程之中我便一直在思忖,我书局曝书会之筹划,可否围绕昭明寺的人文气韵做些文章呢!”
魏来又道。
司徒靖听他有话,便笑说:
“喔,看来这趟昭明寺没有白走,怀远,你有何想法,不妨说来听听。”
“我听念明大师讲,这昭明寺乃是为南朝大梁之昭明太子分经禅修所建,至今已逾五百年风雨。既然昭明寺以分经而立而名,我书局可否专门精印一部特别版之《金刚经,体例就按昭明太子所分三十二节,于此书封面之上,标明专为追忆故昭明太子而出,卷首再请念明大师做一题序,在曝书会那日于昭明寺正式刊行,与会者睹物思人,或能别有新意,稍显与别家的不同……”
魏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司徒靖听罢,蓦然起身,冲着魏来朗声大笑道:
“极好极好!怀远,你这趟昭明寺真是不虚此行啊,这部《金刚经,便由老夫亲自监印,必使其成为一部经典!”
其他众人也不由得连声称善,就连刘阿大,这次对魏来的主意也是心悦诚服!
司徒婉儿半是佩服半是气恼地笑道:
“魏哥哥,你这头脑却是如何长的,我与你一同前往昭明寺,为何竟没有想起这等好办法!”
在大家的一片赞誉声中,魏来又说道:
“除了这部特别版本之《金刚经之外,我看那昭明寺营建体量庞巨,处处景观层叠,我书局可否印行千张《昭明寺游图,将昭明寺路径景观一一标明,在曝书会现场分赠于游客,便于他们游览。此举虽然耗费一些银钱成本,但于我家而言,却可大大汇集人气,弘发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