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援朝的热血又畅通了。菌子,李满囤,他都没听说过。这就对了,反正不是我郑援朝,也不是左成俊。他觉得自己有希望了,说不定很快就可以走出牢笼。他说:
“政府,你就问吧,我知道的我都说。”
“当初你为什么同意删去查找玉石毛料的那句话呢?”
“当时我不同意,可是那位搞预审的政府,他已经把那句话给删了,叫我在上面画押。我不同意,他只是叹口气说:‘也许你不会死。’我感到了什么,就按了手印。”郑援朝忆起当初的预审警察,他们好像也有什么压力。那两位同情的眼神,现在他还历历在目。他猜出了他们背后的力量,是要他郑援朝死。也许这两位警察帮了自己的忙,这才留住了他这条老命。
按说做口供的笔录,一定要清晰干净。有删改的地方,或者记录时不大清楚,都会重新誊写,让嫌疑人认可后,再签字画押。可是这份笔录,划掉了,又可以清楚地看到上面的内容。只有做警察的才知道,一定是来自于某些方面的压力太大。预审警察用行动在抗争。被划掉的字里行间,就是警察和某些势力的抗争。笔录要上级通过,要给检察院看,要给法官看。可是他们却都视而不见。或许他们也用了自己人才明白的方式,抗争过,述说过。这个势力之大,令张浩汗颜。好在郑援朝案如今有专案组,正能量大过他们。郑援朝案的诸多疑点,这才一点点地显露出来。
张浩离开了郑援朝,突然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他对同事说:
“走,今天我请客,出去喝上一点。”
郑行中没有放松对熊踪的查询,他带着二丁,先去了省城,他要和王记祥、吴宝恒两位前辈商量。他知道,农机厂下岗的职工很多。人多,眼睛就多,让王记祥动员他们,在全省范围内查找熊踪。
穿过共工珠宝的大堂,两边尽是宝贝,琳琅满目。吴宝恒的办公室仍在二楼。办公室装饰,古色中彰显豪华。整日里坐在那些宝贝之上,吴宝恒的心情可想而知,在满满的幸福中,坐享高堂。
王记祥被张浩训得满肚子火,一听说要帮助张浩找熊踪,就不满地说:
“唉呀,不找了,不找了,我个老头子,让他小年轻给训得一愣一愣的。”
吴宝恒平静地听了郑行中的意思。他支持查找熊踪。
“多年前,我在井陶村住,往我家门前倒屎盆子的有他。”吴宝恒思量着说。
这件事,郑行中不清楚。在王记祥和熊书红协商完以后,熊踪他们的确没有再找吴宝恒胡闹。时间过去了两个月,吴宝恒在省城的住处还没有安排好。熊踪他们也不打招呼,晚上,抬着屎尿,泼在吴宝恒的门口,弄得到处都是。大门上都涂满了,臭气熏天。王记祥知道了,又通知熊书红见面。王记祥愤愤地对熊书红说:
“不是说好了,给点时间,吴宝恒一定会离开的么,怎么又有人去闹了?”
“没给你们时间吗?都两个多月了,你们说的时间不能是一辈子。”熊书红振振有词,不屑地看着王记祥说。
“举家迁走,那边要准备好住的,本不是一两天的事。再多给些时日。”煌煌天日,尉市是尉市人的地方。熊书红说让谁搬走,谁就得搬走。尉市又不是他们贾家的。王记祥强压着怒火,仍然耐心地请求说。
“那好,就三天,三天以后,必须滚蛋。”熊书红让步了,三天以后赶吴宝恒滚蛋。以泄对李明珠之恨。她狠狠地说。
王记祥怒火中烧,他忍住了。老调重弹,估计熊书红还是害怕地,他心平气和地对熊书红说:
“李明珠能走,还能回来。三天够了,从大洋彼岸飞回来,也用不了三天。您老人家可别忘了,李明珠嫁的可是富商,回家还是重视的哦。”
又是这一招。听说吴宝恒在省城买了新居,黄金地段,单平价差不多十万。吴宝恒哪有这么多的钱,一定是那该死的婊子,为她的姐姐安排了享乐之地。熊书红不想闹事,她只是见不得吴宝恒一家。看见他们,便五味杂陈,满满的醋意。她决定再让一步,她说:
“好,那就再让一步。你不要以为谁怕谁,我是觉得你人不错,又是我兄弟长顺的朋友。就这样了,不要再争了。一个月,就一个月,吴宝恒一家必须滚蛋。”
就利用这一个月的时间,吴宝恒把房产转移到郑行中的名下。离开了生他养他的尉市。他对王记祥说:
“记祥,熊踪还是得找。老郑还在监狱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