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贾琏在,琏二爷是个够意思的人,这份脸面不能不给。
“人家诸葛三顾茅庐出山,我不能和武侯比。琏二哥亲自来请,我敢不从命?回,这就回!”夏尊宝看向贾琏笑道。
贾蓉长舒口气,赶紧出去牵马。
趁这功夫夏尊宝小声问贾琏:“东府的事,你怎么来了?”
贾琏颇为无奈道:“老太太的意思,谁敢不从?”
“怎会惊动老太太?”夏尊宝有些吃惊。
贾琏少不得解释:“还不是因为你屋里的琥珀!这丫头说给鸳鸯,鸳鸯知道了,老太太还能不知道?”
夏尊宝听罢玩笑道:“都说宝玉是老太太的心头肉,如今也疼到我身上来了。”
贾琏没吱声。
备好马车,贾蓉折身回来请二叔。
夏尊宝唤来锦月,和贾琏等人一道回了宁国府。
院子还是那个院子,只是里外铺陈焕然一新。
不知琥珀得了谁的信,早从西府过来,正使唤几个粗使丫头装扮屋子。
像这样的丫头屋里多了五六个,还有两位教引嬷嬷。听琥珀说,这些人都是尤夫人安排过来伺候的。
夏尊宝不置可否,转了一圈说要写字。
锦月忙进了屋,找出纸张砚台,替主子仔细研墨。
未几,夏尊宝进来挥毫泼墨,歪歪扭扭的写下“绛云轩”三个字。
收笔后想必不甚满意,接连写了四五遍,才得几个像样的,又让锦月剪成斗方,染了红。
等锦月忙完,夏尊宝来到院子外头,唤人抬来一把梯子,然后亲自爬上门楣,将锦月手中的斗方一一贴了上去。
“哪个字好?”夏尊宝站在梯子上问。
一时琥珀也出来凑热闹,抬头只一眼便笑道:“二爷的字可真真……”
夏尊宝以为琥珀要赞他,不免兴高采烈道:“真真极好,是吧?”
锦月实在憋不住,低头掩面噗嗤一笑。
夏尊宝什么都明白了,垂头丧气的从梯子上下来,发狠来了句:“谁知贻笑大方,看来是该上进读书了,不指望日后连中三元,总得要名动神京才是。”
锦月含笑不语,琥珀则根本不信,
其他丫头也不敢出声,稳住梯子让他下来。
正好贾珍带着贾蓉过来,抬头见那斗方,珍大哥便笑道:“二弟的字别具一格呀!”
夏尊宝不以为耻道:“几年不练,没想到于书法之道上功力见长。也就大哥过来,我才想着露上两手。”
贾珍哭笑不得,无奈摆摆手,示意进屋说话。
来到屋内两人坐下,唯独贾蓉只有站着的份。
琥珀奉茶出去,贾珍才开口道:“前几日临安伯家添孙,为兄少不得前去道贺,不料世交故旧实在太多,连几位王爷也派了长史官捧场,这种时候我哪能抽身?家中想是有照顾不周的地方,只望二弟多加海涵。既然进了门,就是一家子人,下人倘有不到的地方,只管打只管骂,只要我不在,你的话自然就是我的意思。”
贾蓉也趁机敲边鼓:“就是就是,但凡什么事,一家子关起门来都好说,只别闷在心里。”
夏尊宝真想起身呸他们父子一脸。
事到如今,谁也不是傻子。如非西府贾老太太发话,珍大爷会主动跑过来嘘寒问暖?
除非日头从西边儿出来!
凭空多出个兄弟,对贾珍意味着什么?至少将来这位兄弟成家立业,会分走部分家资,对珍大爷有百害而无一利。
更不用说宁国府多出一张能说会道的嘴,某些人再想一言而决,怕是不那么容易。
只是,贾老太太为何有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