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他背上的脊中穴忽然一麻,跟着一双手臂就如铁箍一样把他的胳膊套住。
胳膊被套住,手里有再多的暗器都无法发射出去。
张啸天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功夫却不见老,这一箍最少都有七八百斤的力气,更不用说还是一个制住了穴道的人。
柳随风的心已经沉了下去。
他本来还有几种办法在防备黄金满的随从,却忘记防备在他背后的张啸天。
黄金满落到地上的时候,脸色已经变了,额头沁出了冷汗,每个人从鬼门关回来的心情都不会好。他大怒,刚刚的三个随从已经像猛虎一样扑上去,三只拳头怒击在柳随风的肋下,把刚刚吃下去的河豚鱼肉和着鲜血吐了出来。
柳随风大笑,好像这三只拳头打断的是别人的肋骨,不是自己的。
黄金满不由奇怪地问:“你笑什么?”
柳随风额头痛的冷汗直流,笑容却不见有多改变,他道:“你倒是应该感谢我,若不是我有个好岳父、好丈人,只怕你没有办法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张啸天的双手还箍在他的胳膊上。
黄金满本来大怒的脸,忽然又露出和善的笑容,他道:“不错,张帮主一向看得清时务。你若现在改变主意,我倒可以既往不咎。”
这句话显然比之前的条件更充满诱惑。
柳随风慢慢地摇了摇头,道:“忠诚之所以有价值,就在于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背叛。你明明叫做黄金满,怕是到现在也不会明白为什么黄金这么值钱吧?若是求求我,说不定我就教教你。”
他的口气就好像大人在教训孩子。
黄金满怒极反笑,转头对张啸天道:“我要把这个人慢慢打死在这里,如何?”
他虽然说的客气,语气却已经不容拒绝。
张啸天松开手,退后一步,捋了捋颌下的胡须,道:“幸好我有五个女婿,倒也不在乎少了这么一个。”
黄金满道:“慢慢打,我不想他死得太快。”
他一示意,三个人已经拳脚相加。
这三个人无疑都是打人的好手,每一拳刚刚让柳随风痛不欲生,另一个人的拳头就已经让他清醒过来了。
柳随风一直咬着牙,脸色惨白,默默忍受。黄金满也许想他会求饶,可他偏偏却连吭都不吭一声。
他已经不知道捱了多久,每一拳都好像让他跳转到不同的世界,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坚持下去了,或许他昏迷过去的时候,就是他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
就在这时,他忽然看见黄金满的目光连看都不再看他,而是一直游移不定,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他背后还站着有四个人,虽然由始至终都保持沉默,但是身上的气质渊停静峙,却绝不像是普通的随从,窗口外,隐约闪现出人影往内窥视。
柳随风忽然明白,他原本以为自己是一条鱼,没想到却只是一个诱饵,黄金满他们在利用他钓一条更大的鱼。
这条鱼当然就是青阳帮更核心的人物,这样的人物是谁并不难猜测。想到这里他的心已经沉了下去。
将军。
他忽然大叫道:“姓黄的,你是不是喝婊子的奶长大?怎么带来的人个个都像个娘们一样没力气?”
一只拳头已经打断他的肋骨,另一只脚已经踩断了他的小腿胫骨,骨裂的声音连听到的人都感觉心酸腿软,显然打人者已经发怒。
柳随风脸上的肌肉一根一根的抽搐,豆大的汗珠一颗一颗滴落,可他还是大笑,大声在叫。他的嘴里已经塞满了血沫,意识已经慢慢沉迷,但他还在竭力声嘶。
他只希望在自己死之前,还能让将军听到一丝讯息,哪怕一丝也好,这样就会多一些防备。
这是他为将军最后能做的一件事情。
黄金满已经选了张凳子坐了下来,忽然道:“不要打的太狠,我要他慢慢地死。”
柳随风若是死得太快了,自然乐趣就会少很多,自然也不再是个好的鱼饵。
若想要钓到大鱼,就不能少了耐心。
他是个很有耐心的人。
突然间,异变陡生。
一辆双马拉着的马车从门外怒嘶叫着冲了进来。车夫身着灰袍,头戴斗笠,似乎已与车身一体。
黄金满长身而起,大叫道:“来了。”
四周的墙壁忽然裂开几十道口子,每一道口子背后都是装满了劲矢的驽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