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得就像一只等待猎物的豹子。
枪头从他肩部的衣服刺穿过去,滑过他的肌肤,但是他的手也已经搭上了枪杆。
他的手一搭上抢杆,红缨枪头舞出的花就迅速枯萎。
枪尖还在点点晃动,但是枪杆的上半部就像嵌进了铁石里面,忽然纹丝不动。
就像一条吐着毒信的蛇,忽然就被捏住了七寸。
蒋承武借势用手一拽,右膝抬起。中年壮汉还在趁势往前,就狠狠的撞到膝盖上,然后口喷鲜血倒飞出去。
这一膝的力量,比一拳打在他的胸口还要凶猛,让他直接倒飞出去有十几丈远,摔在大街旁边。倒飞出去的时候,他嘴里还在喷血,倒在地上的时候,吐出的鲜血已经变成黑色,跟着头一歪,眼见无法再活。
旁人只看见蒋承武合身迎上,身形微微一歪,中年壮汉的红缨枪从他肩部的衣服里刺穿进去,接着就被蒋承武反手握住枪杆,一膝痛击在他胸口之上。每一个动作看似简单,却不知道在压力之下的每一个招式都经过千锤百炼,每一个变化都是适时而动,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处,既不拖泥带水,也毫不浪费力气。
蒋承武皱皱眉头,把长枪甩在地上,他印象中应该没有用这么大的力气,绝不至于将中年壮汉直接打死。
………………………………………………………………………………………………………………………………………………….
当阁楼里那个阴鸷的男人站起身,弯弓瞄准的时候,他就瞥见在老者身边的那个年轻人回过头来。
他眼中的余光看到了这个年轻人,年轻人的笑容很温和,他的眼神也很温和,温和得就像晴朗的阳光。
但是阴鸷男人的眼神不变,他所有的心力和三支箭一样,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当中的将军,不管是什么人,什么东西挡在他的面前,都无法让他再眨一眨眼。
而大街上的年轻人仿佛天生有种对危险的直觉,前路出现危险的时候,他反而背转身看向后面。
他相信前路的危险一定会被他的同伴解除掉,他要预防后面的威胁。
这种敏锐的判断力让他在第一时间看到了射出的箭。
大金弓,绿羽箭,开弓不回头,一箭必授首。
何况现在是三箭。
年轻人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全神贯注。
第一支箭出去的时候,这个年轻人手仿佛抬了抬,却射出了三把飞刀,准确地击在第一支箭上。
第一支箭的箭势稍微缓了一缓,但是第二支箭与第三支箭无声无息地接踵而至,隐约连成一字钉向将军的后背。年轻人的手连续动了动,五个梭子镖,七个铁蒺藜几乎以看不见的速度钉在第二支箭、第三支箭的箭上。
年轻人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多的暗器从身上发射出来,他的身体仿佛有取之不尽的各种各样的暗器,不断击打在这三支箭上。
但是这三支箭就像穿梭在风雨中的燕子,仍然以极快的速度一往无前。
年轻人忽然叹了口气,他一个跳跃,跳到老者的背后,他的手上出现了一个八角镜,丝毫不差的挡在了箭的前方。
八角镜本来是件二寸方圆不到的暗器,现在却成了挡箭的盾牌。
三箭连环射中在八角镜上,箭箭都已射穿,最突出的箭头离年轻人的胸口不到一寸的距离。
年轻人也被箭力带动着后退三步。
但是他的笑容依旧不变,依旧很温和,好像就算箭射入胸口,他的笑容也一样如此。
阁楼里的男人忽然一下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谁了:阴阳虎柳随风,他的暗器在江湖中据说排在前五之列。
一个暗器高手一定有足够的法子来破解明箭,即便他用的是江湖中最著名的大金弓和最有去无回的绿羽箭。
认识他的人都情愿和他做朋友,而不愿意有这样一个对手。
男人从栏板边跌坐下去的时候,眼神里没有任何神采,他的脸色忽然就变了,变得满脸乌黑,喷出一口黑血,然后倒在地上,歪头死去。
七杀的死士一辈子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而且不管出手成功与否,都将自行终结自己的性命。
就好像鲜花只烂漫一季,流星只坠落一次,所以这一定是他们生命里绽放得最灿烂的一次。
这正是七杀死士的恐怖之处,他们用最美好的生命带给敌人最深的恐惧。
没有人敢惹七杀。